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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棠客客氣氣的:「周醫生。」
趙平津說:「子餘是上海人,西棠很會做本幫菜,毛蟹和春筍什麼的,便宜你小子了,明天白天的班吧,中午過來吃飯。」
西棠會做菜,很小的時候就在廚房給媽媽打下手,到了北京之後,一個魚米之鄉養大的江南女孩兒,為了他開始接觸各種麵食的製作,趙平津吃得一向講究,但對黃西棠煮的東西卻從不挑食,疙瘩糊了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們剛住在一起不久,黃西棠開始學著給他做飯,那一天晚上他下班回來,她從熱氣騰騰的廚房出來,神氣活現地端出了一碗炸醬麵。
那一碗麵做得非常的漂亮,肉丁被黃醬咕嘟透了,肉皮紅亮,麵碼兒上的香椿芽兒和青豆嘴碧綠一片。
也許是幻覺,他感覺自己吃出了家裡老保姆的味道。
她坐在餐桌旁,有點忐忑不安的神情,一直問他好不好吃。
他只是擱下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錯。」
哪怕只是這樣,黃西棠也樂得歡呼一聲,撲過來狠狠地親他。
他幾乎都要忘記了那些時光,她待他,原來也是用過心的。
此刻的黃西棠聽到做飯,只在一邊對著他乾瞪眼。
京城昂貴的私人醫院的貴賓病房,跟五星級酒店似,一整個廚房閃閃發亮。
趙平津對她無辜地笑。
那白袍帥氣的醫生一聽就笑了:「真的啊,有口福了,先謝謝了,儂也是上海人?」
西棠上海話說得不地道,也無意跟他攀關係,還是用普通話規規矩矩地答了:「家母是滬上人。」
晚上趙平津打完點滴,早早困了,畢竟還是病人,西棠給他收拾好了換洗衣服,回來房間看見他還醒著,便說:「睡吧。」
趙平津望著她,忽然說:「為什麼肯來北京?」
倪凱倫簽下的合約裡有一條規定,就是她永遠不會來北京見他。
西棠也望著他,不痛不癢地答了一句:「沈敏說,加錢。」
趙平津氣得罵了一句髒話。
西棠看著他氣到發白的臉,揚了揚下巴對他笑了笑,直接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高積毅來探病,一進病房,就看到西棠正給趙平津餵早飯,他一下就樂了:「喲,舟舟,哪來的這小保姆?」
西棠直覺反應回頭看了一眼,卻又馬上轉過了頭,慢慢放下了碗。
趙平津神色也有點異樣,卻還是維持住了若無其事的神態:「來了?一塊吃點早飯。」
高積毅瞬間也回過了神,遲疑了幾秒,思索著稱呼,實在難以掂量她在趙平津心中的分量,最終選了個最穩妥的:「黃小姐?」
西棠彷彿沒有聽見似的,竟沒有答他的話,起身擦了擦手,默默地走出去了。
趙平津在病床上叫住她:「喂,你去哪?」
西棠也沒理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了。
趙平津一頓早飯吃到一半,沒辦法只好自己動手,左手不習慣,右手牽動胸前的傷口,疼得直抽氣。
高積毅立刻按鈴叫護士:「唉,你們這怎麼伺候病人的?」
一位年輕的小護士來餵趙平津,一邊拾起勺子,一邊悄悄地盯著他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忍不住一直抿嘴偷偷地笑。
高積毅拉了張椅子坐在一旁,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人家護士:「外資醫院的護士就是水靈,妹妹,有物件了嗎?」
小護士臉頰飛起兩朵紅暈。
趙平津勉強吃了兩口,實在沒胃口,叫人走了。
高積毅在一旁啃蘋果,一邊望著趙平津,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真有那麼好?」
趙平津知道他說什麼,仰著頭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