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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江恕當真不苟言笑地道了一句「是。」
這節骨眼,常遠為何出現在此,江恕如何會不知?他道:「此事本侯出面去辦最合適不過,於立場於名譽都不會落人口實,若王爺去,難免招人非議,再者,朝陽也不願你摻合進來。」
聽他的語氣,儼然是和常念榮辱興衰同為一體了。
常遠詫異片刻,他那柔柔弱弱的小妹幾時與寧遠侯這樣親近了?
不過這件事只要能解決,並不拘誰去。
常遠倒也沒有多問什麼,便道:「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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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欽天監呈上朝陽公主與寧遠侯的八字結果。
皇帝開懷大笑:「木金乃是天造地設,夫婦歡好相宜,相生相存,互為吉星,子孫興旺……好,好極了!朕便說阿念是有福之人,必也能給我大晉帶來如虹運勢!若此番阿念與江恕婚事不成,朕都覺著自個兒有罪過!」
「哎呦您瞧您,都高興得說胡話了!呸呸呸,真龍天子哪有什麼罪過!」王公公哭笑不得,忙道:「等日後公主給皇上生下小外孫啊,才是闔家歡慶福氣綿延呢!」
「自然,那是自然!」
與老皇帝的眉開眼笑截然相反的是,壽康宮中,太后正發著潑天的脾氣,怒極時,將手邊的杯盞都摔到了地上。
八字結果傳到皇帝那時,自然也傳到了這裡。
徐皇后垂頭立在一側,恭敬之餘,多則是不敢言的維諾。
太后睨了她一眼,冷聲:「哀家才將這權力交到你手上不過三年,你瞧瞧你辦的是什麼事?一計不成又一計,哀家替你鋪好了路,哪料你竟一計也接不住!連朝陽那個黃毛丫頭都鬥不過,哀家瞧你這皇后也不必當了!」
聞言,徐皇后心神微震,立時道:「兒媳有罪,請母后息怒。」
「息怒?」太后重聲反問,「你倒是來教教哀家如何息怒?」
皇后說不出話,手中帕子不由得捏得更緊了些。
太后:「原想韜兒身後有將軍府,又有舒家在朝堂上助力,是略高豫王一籌,眼下我們失了寧遠侯這顆大樹,豫王無異於如虎添翼,皇帝那顆心可是早就釘在虞妃那挪不動道了的!瞧著吧,要不了三年,你們娘倆都得被打發去冷宮。」
「不若,不若再冒一次險,只要沒有朝陽,這婚事斷斷是成不了,屆時兒媳推嬌嬌上去,尚可力挽狂瀾……」
「說的好聽!用腳趾頭都不該想出此等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太后厲色駁斥道,「朝陽一個大活人,怎能說沒就沒?皇帝能放過?還是寧遠侯能放過?還是你覺著虞妃和豫王是死的?只怕你還沒弄死她,自個兒便要見閻王。」
皇后再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硬著頭皮問:「依母后看,如今可怎麼辦才好?」
太后緩了口氣,捻著佛珠思忖,許久才道:「立刻從朝中選中兩家地位舉足輕重、日後能助韜兒奪嫡的,安排給舒衡和嬌嬌,越早成婚越好。」
「這……」皇后面露難色,她怎能甘心就此放棄?
太后瞧著皇后,不冷不熱道:「寧遠侯才回京不到兩月,朝堂局勢就變了。哀家言盡於此,怎麼選便是你的事了。」
皇后一咬牙:「兒媳遵命!」
太后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不耐煩地揮手道:「一個個的不讓哀家省心,下去吧。」
話落,又忽地道:「你日日白著一張臉是奔喪麼?若不想虞妃頂了你的皇后之位,就趕緊找個太醫瞧瞧!」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臉,恍然一怔。
夜夜噩夢纏身,皇帝一月都不來長春宮歇一回,孤枕難眠,如何能不人老珠黃?
自然,太后知曉了,也只會罵她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