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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抽了一口,後廚裡頭就有人叫他:「付小雲!人呢!」
他急急地碾滅了煙,頭也不回地推門回到後廚裡,只剩下聞逝川站在冷巷裡,將自己的那根煙抽完。再下一次見面,聞逝川在臺上搖沙錘,付行雲——那時候還叫付小雲,在臺下看,因為主唱鑼哥摔了一把吉他,他們隔著人群,相視一笑。
聞逝川沒有向付行雲講起過後巷裡的見面,因為他那時候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他一開始喜歡付行雲,是因為看見了他哭,覺得他哭的時候特別好看。聽起來怪變態的,他也就沒說了。
時至今日,他依舊覺得付行雲哭起來最好看。
螢幕裡的影片已經重複播放第五遍了,鏡頭裡的付行雲先是笑後是哭,眼睛裡像有碎掉的光,讓人既想哄他笑又想讓他繼續哭。
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聞逝川漫無邊際的想法,他接起電話,是餘向晚的。
「川哥,和你說個事兒。」她說道。
「嗯。」
餘向晚說:「接下來該拍第三十四場了,那個地方有段床戲來著,雖然不用露臉,但演員得找起來。」
聞逝川從電腦前離開,躺倒在沙發上,他開始困了,聲音都啞了,沙沙的。他說道:「演員不重要,你來都行。」
第三十四場是一段極短的床戲,付行雲飾演的主人公,和他那神秘的女友,女友不必露臉。這段床戲,氛圍大於實際,當時聞逝川和餘向晚討論劇本的時候,開玩笑似的說過,經費緊張,這一段餘向晚來演就行了。
餘向晚忙不迭地推辭:「別別別,那會兒誰知道是你舊情人來演主角啊,我才搞不來這種修羅場我還想活呢」
她越說越小聲,聞逝川困得聽不下去了,說道:「你來找吧,就地找就行。」
餘向晚滿口答應,直接找了個當地的姑娘。那姑娘叫桑歌,是當地搞旅遊表演的,就在古鎮最中心的露天舞臺上表演民俗風情舞蹈的,淡季表演場次少,那姑娘就想賺點兒外快。餘向晚和她解釋這段有裸露鏡頭,桑歌一點兒都不在意,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去瞟一旁的付行雲,爽朗地笑道:「我又不吃虧。」
這回輪到付行雲渾身不自在了。
他不是沒拍過裸露的鏡頭,吻戲床戲也都拍過,但他得在聞逝川面前拍,而且他們目前的關係又這麼不尷不尬的,光想想他都覺得羞恥,羞恥得腳趾都縮起來了。
拍攝的地點在付行雲的屋子裡,聞逝川要捕捉黃昏時傾瀉而入的光。拍攝器材已經架設好,大家都在等落日。付行雲披著浴袍,坐在沙發上,桑歌坐在他旁邊,兩人打算先聊聊,免得待會兒因為過分陌生而尷尬。
桑歌已經上好妝,鬆垮垮地裹著浴袍,她不算很美,但很瘦,濃眉大眼的,熱情開朗,目光灼灼。她毫不在意地盤著腿,露出光潔筆直的小腿,問付行雲:「你是明星嗎?」
付行雲有點兒緊張,喉嚨發乾,只是「嗯」了一聲。
桑歌又問:「你做過的吧?」
付行雲沒反應過來:「做什麼?」
桑歌眨著眼睛說:「就是上床。」
付行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聞逝川。心有靈犀似的,聞逝川抬頭和他目光對上。付行雲心頭一跳,急忙收回目光,避開桑歌探究的目光,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一週六天在酒吧工作,每日工作到凌晨兩點,搭乘班車回到十公里外的出租屋。他離開時,酒吧所在的旅遊古鎮也結束了一天的營業,在班車上回望,能看到依山而建的古寨,上面的燈光漸次熄滅。
他將頭靠在班車冰涼的玻璃上,覺得體內彷彿有一個大洞,將他所有的精力吸進去。他安慰自己,沒事兒,女朋友在家等他。
他到家的時候,家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