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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在機器和車流之間不斷穿梭,時不時便響起帝國軍隊的咒罵:
「閃開!你們這幫愚蠢的賤民,再不走以妨礙公事罪把你們扔進大獄裡去!」
「趕緊滾開!被鏟機傷到了本大爺可不負責……」
貧民中的嬰孩受到驚嚇,立時爆出一陣陣尖銳的啼哭。
母親們不敢多留,一臉驚惶地加快了步伐。
她們早就習慣了受到這種粗魯野蠻的對待,自然也沒想著去反抗爭辯——反正也沒什麼用。
郎臣低著頭走在最後,面無表情。
就在她橫穿大道,卻聽見一個年輕的男聲喊道:
「嘿!那位黑色風衣的小姐!」
郎臣往前走了兩步,避開一臺怪模怪樣的鏟機揮起來的機器臂,停下腳步,正面看去。
那是一個年輕的中士。
在郎臣看他的同時,他那帶著些許傲慢的好奇眼光,也正打量著郎臣。
見郎臣仍舊站在原地,他大步走過來。
「小姐,請出示您的籍證。」
「籍證」是紅月帝國用於區分居民身份等級的證件。
郎臣點點頭,從外套口袋中取出一張青色合金小卡,遞給中士。
只看了一眼那張小卡,那中士的目光便由原先的好奇變作了傲慢和不屑。
青色籍證卡,毫無疑問,面前這位混在貧民堆裡卻衣著簡潔,舉止得體的小姐,是個不折不扣的「賤民」身份。
他又將籍證掃了一眼,便將之交還郎臣。
臨走之時,又「好心」地警告郎臣:「颱風三號登陸其間,有人趁火打劫,破壞了紅月西路的監控,搶劫藥鋪。
郎小姐,我這是正常的例行檢查,希望你不要因此對帝國心懷芥蒂……」
他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一聲少女的冷笑,嗓音脆得好像海風拂過懸在燈塔上的風鈴——
「哼,中士先生,少說這些虛偽的話了,郎小姐不煩我都煩了。」
那中士被人當面反駁,面色倏而轉寒。
然而在他看清來人的瞬間,卻又滿臉堆笑。
郎臣循聲看去。
距地面三米多高的機器擺臂邊緣,立著個一身勁裝,帶著白色頭盔的女孩,兩簇紅色的發尾一左一右垂落在她的胸前,像盛開的花朵。
見郎臣看過來,女孩摘下頭盔,單手環抱在腰側。
她那對顯眼的紅髮雙馬尾立刻在風中飄搖,狐旬沖郎臣咧嘴一笑,眨眨左眼。
原來是颱風夜親眼目睹她盜竊藥店的女孩子。
郎臣最先注意到,原來狐旬的左眼皮中有一顆硃砂小痣。
又見面了。
郎臣在心中默默地想。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只是回以禮貌的微笑。
前兩次見面,郎臣無法給狐旬一個準確的定位:
她是車輛亂流之中救人卻讓自己身陷險境的善良女孩;她是雨夜之中偷窺別人行竊卻漠不關心的中立者——
那麼這一次,她又是以什麼身份登場?
郎臣飛快地猜測。
是和帝國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上層人物,還是揭發郎臣盜竊罪行的良好市民?
不,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良好市民的樣子。
她太矛盾了。
中士同樣不認識這個盛氣凌人的女孩,但在帝國內服役多年,他有自己獨特的識人技巧:無論這女孩做什麼,他都無權阻攔。
狐旬看也沒看他,冷冷地道:
「中士先生,您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中士筆挺的脊背似乎突然矮下去了一截,他端端正正地朝狐旬行了個禮,又對郎臣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