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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醒了這幾句，耐心也差不多耗到頭了。但語氣依舊平和，不瞭解他的，還得以為他本就是個溫和的性子。

田正峰恰好就是不瞭解鍾然的人。他眼睛轉了轉，想起前段時間的流言來，拍拍手恍然大悟：&ldo;聽說先前鍾總替女孩攔酒，我剛剛還沒想起來，就是這一個吧?&rdo;

先前鍾然站著，田正峰得仰著頭和他說話，這會兩個人位置輪換，反倒是田正峰居高臨下，他玩笑似的把手搭在鍾然肩上，對著桌上其他人笑道：&ldo;要不怎麼說鍾總少年風流呢，就是比咱們懂憐香惜玉……&rdo;

話未說完，鍾然手裡燃著的煙，就按到了田正峰搭在他肩膀的手背上。

&ldo;嘶……&rdo;驟然的灼痛讓田正峰猛的甩開了手，整桌的人臉色都變了，蔣志翰霍然站起：&ldo;鍾總!&rdo;

今晚在場的，都是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人精了，平日圓滑慣了，酒桌上開幾句玩笑還不正常嗎?

誰也沒料到鍾然會這般肆無忌憚。

這動靜不小，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

鍾然渾然不覺，漫不經心的將未滅的煙摁熄，手指緩緩碾著菸頭，抬眼看向田正峰，涼聲道：&ldo;灌了幾杯黃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rdo;

田正峰驚惶交錯：&ldo;鍾總，你這……&rdo;

鍾然不想聽他說話，吩咐總裁辦的人：&ldo;田副總喝多了，找幾個人送他回去。&rdo;

態度極為囂張。

蔣志翰青著臉，可沒等他發作，鍾然就先一步轉過身面對他，有禮有度的說：&ldo;蔣叔，我來的時間不久，你不知道我怎麼做事也正常。一步登天談不上，事情都得按章程辦，這道理我懂。&rdo;

他胳膊搭著椅靠，又恢復了往日的閒散，客客氣氣的說著：&ldo;沒事兒，多喝幾次酒，自然就知道了。&rdo;

王曉卉去洗漱間清理衣服，季清識也跟了過去，在洗手池邊跟她認真道謝：&ldo;曉卉姐，謝謝你幫我解圍。&rdo;

王曉卉和聲道：&ldo;你不用謝我，我也就是按領導吩咐辦事。田副總那人心眼小，你得罪他大概……&rdo;

說到這一頓，剛剛酒會上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滿公司對鍾然的認知都重新上了個臺階，這位爺的囂張真不是嘴上說說，他是真狂。

田正峰犯他手裡，明天是什麼情形，真不太好說。

王曉卉就不再說了，笑道：&ldo;沒事，晚上回去好好休息。&rdo;

季清識見她衣服上還有水漬，襯衫容易透，就問：&ldo;你帶外套了嗎?要不穿我的吧。&rdo;她怕冷，就總是穿的嚴實，防風外套加毛衣，說著就要把外套脫下來。

王曉卉忙道：&ldo;不用，我帶了。&rdo;

季清識停下手，想想又說：&ldo;好吧，田正峰那個人很討厭，你也不要為這種事傷心，晚上好好休息。&rdo;

王曉卉點點頭：&ldo;好。&rdo;

季清識走出洗手間時，恰好遇見鍾然從隔壁出來。

她眼前亮了亮，脫口道：&ldo;鍾總。&rdo;

鍾然轉過身，看見她，微挑了眉。

停下等了她一會。

他身上的酒氣深重，眉間難掩倦怠，季清識倒似很高興，眼睛亮晶晶的，眉眼都比往日生動。

鍾然覺得新奇：&ldo;遇見什麼高興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