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葉落歸根(第1/3 頁)
“後生,先前聽你說是山東的,具體是哪片區域的?”出乎意料,任老竟然問起我的家鄉地址,卻又不似隨便問問之態。
眼前的任老,雖說是位成功的商業人士,且身價數億,卻絲毫沒有那種高高在上、讓人不敢接近的姿態。
相反,他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讓我這個普通的打工仔,感覺不到與富豪之間那種遙不可及的距離,也沒有那種在面對“大人物”時的拘謹,到底是什麼原因所致,我一時卻不明所以。
“呃,山東河口的。”我不禁愕然。
“河口的?”不知為何,任老竟異常激動,又頗有興奮之色。
“您……知道河口?聽您這口音,您老也倒似北方人。”人在激動的時候,往往都會流露出一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包括聲音,激動之餘,他這濃重的口音,竟頗感熟悉,說不出來的親切。
“十足的北方人,我也是河口的,咳……”任老雙目凝滯,一聲長嘆中,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惆悵與落寞,禁不住唏噓不已。
“我……可算是又見到鄉親啦,後生,不瞞你說,那日在醫院裡,你厚重的鄉音,讓我……如臨故鄉,我意欲鄭達將你留下來,你卻遠遠去了,今日又見後生,實是不勝欣慰呢!”不知何故,任老異常激動,親切地握住我的手臂,熱淚盈眶。
“呃,原來您老也是河口的呀,那咱們可算是地地道道的老鄉啊。”異地遇老鄉,兩眼淚汪汪,本是人之常情,可我總覺得,不會就這麼簡單,任老還一定另有隱情。
“鐵定的河口老鄉啊,河口如今怎樣?咳……”任老嘆息聲中欲言又止,感情是位久別故鄉的遊子,深邃的眼神中透露著對家鄉的嚮往。
“原來您好久沒回老家了,為何不回河口看看?是脫不開身,還是……”我不解他為何會思而不返,禁不住頗為好奇。
“千百次夢裡回故土啊,可我……愧對家鄉父老,愧對……當今政府呀,若不盡心補過,有何顏面去面對當下欣欣向榮的大好局勢?”任老雙目凝滯,感慨萬千,倒讓我摸不清頭腦,如墜霧裡一般。
“您是說……您曾經做過錯事,以致身感……愧疚?”見一向都讓人敬若神明的任老,此時卻是這般深感慚愧,不由我好生納悶。
“咳……不是一般的錯啊,你可知我的具體身份?”任老一聲長嘆,說不出來的滄桑之感。
“您……不是臺灣華夏集團的總裁麼?”老闆的身份資訊,大多數職工都多少有所瞭解,我不禁茫然。
“不錯,但不盡然。你可知道,我一個河口人為何會在臺灣經商?”任老話鋒一轉,似乎胸中蘊藏著無比壓抑的故事。
我不明所以,更不解任老之所云,禁不住搖了搖頭。
“咳……我任某之所以念鄉心切,都是時勢所迫啊,想當初……”不知為何,任老竟對我這麼個“鄉親”,講述起他跌宕起伏、坎坷不平的過往。
出於尊重,我就似在聽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靜靜地聆聽著任老繪聲繪色地敘述,直到他將自己傳奇般的一生,簡要說了個大概為止。
原來,任老本是山東河口人,早在三十年代就已入了伍,可惜自己所參加的組織,卻是國民革命軍。
參軍期間,仗是沒少打,曾經隨組織與解放軍共同抗日過,也曾與解放軍多次開火交戰過。直到我們解放軍幾乎解放了全中國,他們的隊伍才不得不隨蔣介石撤離中國大陸,退避到臺灣。
在撤離中國大陸時,任擎天(任老)已晉級為國軍的一個師級將領。國軍在臺灣落腳後,眼看著國內軍民團結,一派欣欣向榮的新氣象,自知國內是回不去了,便開始安身立業。
在撤離大陸時,自知已回天乏術,便攜足了能安身立命的金銀細軟。據說,僅金條、銀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