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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半信半疑:「如此,那仙子便可寬心了,帝後二人私下已做好了打算,若情劫一途無用,屆時便就要麻煩你們月老府了,紅線仙子到那時再關心也不遲。」
紅線一窒:「姻緣繩!」
司命:「對,就是姻緣繩。」
金烏西沉,月華漸出,紅線垂頭喪氣地從司命那告辭,出了天府宮。她腦子混亂,不敢去同誰訴苦,只好一人胡亂思考。
帝後誆少君去歷情劫,那沒什麼。
帝後要少君從凡界帶回一名君妃,那也沒什麼。
帝後要給帶不回君妃的少君綁姻緣繩,看樣子,應是更沒什麼。
可……
只有她知曉,身上已有一根姻緣繩的少君,是再也綁不上第二根了。
屆時兩方姻緣之力衝撞以致繩斷,帝後起疑,再稍稍用溯回鏡查查,那少君被她坑害千年之事便會眾仙皆知。
到那時,她月老府裡一小小紅線仙將會如何?
削仙位還是刮仙骨?
如此大錯,定是該削的削,該刮的也都刮!
這樣幹想著,慌亂之下她心裡竟漸漸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連月老府都沒再回,直接趁著夜色,偷偷下了天宮。
第3章 小太子 「我?我是你親娘。」
凡界,皇宮。
雕欄玉砌,紅牆朱瓦,正值隆冬時節,綿綿雪花飄落,梅影重紅疊疊之間,有暗香浮動。
「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一老者手執一冊書卷,輕捻白須,視線輕輕淺淺掃過堂下弟子,最終落到坐在窗邊的一名男童身上,「太子,你且來說說,此句當何解。」
男童起身,臨窗而立,雕花窗桓內映出他稍顯稚嫩的臉。他微微躬身,向老者一揖禮:「太傅,此句字面之意應當是說,君子之道,當如行遠路,必從近處始,當如登高山,必從低處始。」
老者一笑:「那太子再答,其深意當如何?」
男童:「依學生之見,此句便是要我等,為君、為臣、為人,勿要好高騖遠,當從足下而始。」
老者朗笑:「好個為君、為臣、為人。」
待笑夠,他執書背過手,再次問道:「然三者不盡相同,太子又當何解?」
男童凝眉思了須臾:「學生不知,還請太傅指點。」
白鬍子太傅笑了笑,而後擰眉掃了眼堂下竊竊私語的其他弟子,執書輕叩案臺兩下,道了聲「靜」。待課堂再復靜謐,他便又將視線落回正立著的男童身上:「君、臣、民,雖皆為人,然其所行所想所悟,卻並非能一言以概之,也不可一言以概之……」
太傅捻須侃侃道來,小太子團著手爐立在窗下靜靜聽著,風雪卷著寒氣和梅瓣擦過窗桓,將他脖子上圍著的毛領細絨吹得輕舞翻飛。他露在外面半張略嬰兒肥的小臉,細細柔柔像極了一隻軟綿滑糯的小糯米糰子。
紅線剛下來,七摸八拐尋到皇宮太學這裡,瞧見的便是這副景色。
她隱身趴在梅枝上瞧了大半天,也不敢相信眼前這無害兔子樣的男童,會是她們天族整日不苟言笑、且滿身殺伐之氣的少君殿下。
要知道,言燁生來仙胎,是帝後之子,將將成年不久,便接手天族兵權,徵四海,戰八荒,以稚仙之身承襲戰神位,也因此整日整年奔走於天族與邊域,養成那一副寡淡又薄情的性子。
所以,言燁,他與無害、軟糯等詞是斷斷扯不上幹係的!
紅線回憶了一番曾經偶然於月老府門前撞見言燁的情景,想起他那時側目瞥過來的形容,就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抿唇皺眉隱在簇簇紅梅後,緊巴巴擰著個臉露出一個怪異的神色。
她懷疑自己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