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一跳(第1/3 頁)
從車庫出來, 外面的雨還在下。溼冷的風攜著細密雨絲迎面撲來,吹得岑稚昏沉發燙的腦子清醒不少。她沒敢和謝逢周並肩,三步兩步躲雨似的進了別墅。五折在玄關等了兩人好久, 見岑稚回來, 歡快地搖著尾巴圍著她轉了兩圈,用耳朵蹭她手背。岑稚囫圇地揉揉它腦袋,換完鞋就往樓上走。她沒回頭也能聽見身後動靜,謝逢周正不緊不慢地跟著她上樓。這人的存在感太強了,即使他不說話, 岑稚滿腦子都是車裡的畫面。她同手同腳地徑直拐到房門前,擰開門把, 擰到一半發現不對勁。頭頂落下道清沉聲線, 帶著分玩味的笑意:“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岑稚努力保持冷靜, 鬆開手。背後那人卻將右手從兜裡抽出來,掌心覆蓋上她手背, 帶著她的手按著門把往下一壓,鎖釦咔噠輕響。房門開啟了。“還怕黑嗎?”謝逢周垂眼瞧她,低聲問。語調輕輕慢慢, 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指腹若有若無地在她手腕內側摩挲。勾引意味明顯。岑稚懵了下, 覺得自己好像聊齋故事中雨夜被狐狸精邀請到家裡做客留宿的窮書生,什麼車禍後遺症都被這人一秒治好了,嚇得慌忙從他懷裡鑽出來,語無倫次:“不不不不用了, 我很好, i fe。”謝逢周微微一頓, 隨後倚著門板低頭笑出聲, 衛衣下的肩膀輕輕顫動。岑稚被他笑得有些窘迫,語速飛快地說句晚安,轉頭回了自己房裡。一關上門,岑稚後背緊靠住門板,心跳一下一下快要衝出來,臉頰發燙。車庫裡的場景像過電影似的,一幀幀在她眼前高畫質回放。唇瓣上被纏磨的觸感還在,她甚至可以非常清楚地回憶起謝逢周是怎麼把舌頭伸進來的。……完了完了完了。岑稚一瞬間羞恥心爆棚,靠著門板滑下去蹲住,抱著腦袋埋進膝蓋裡。衛楊說得沒錯。禍水。–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顛三倒四的夢,岑稚早上睜開眼的時候,感覺比之前聽五折打一宿呼嚕還要痛苦。最痛苦的莫過於今天週六。謝逢周不用上班。意味著她和這人要待一起一整天。平心而論,岑稚對謝逢周沒有任何抗拒感,她很喜歡和他相處的那種輕鬆自在,正面情緒總是電量滿格。她知道她和謝逢周現在是終生伴侶關係,早晚都會突破那一步,但程凇的這段慘敗暗戀對她影響很大,就像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樹,深埋在地底的根莖交纏盤踞掉她整個青春期,下定決心拔得乾乾淨淨,得給她時間。岑稚承認,她是個膽小鬼,失敗一次後,再敞開心扉接納喜歡另一個人,要積攢足夠的勇氣。她原本打算細水長流,現在謝逢周橫衝直撞地闖進來,她除了不知所措就是心跳惶惶。似乎有某種平衡被打破了。他們目前的關係只剩兩種走向,要麼更曖昧一點,要麼更惡劣一點。再當朋友相處肯定是不可能。所以岑稚下樓吃早飯時全程保持沉默,也不是不想說話,就是長了二十三年初吻突然沒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坐在她對面的謝逢周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心情挺好地逗著五折,中途還起身給她倒了杯熱牛奶。“謝謝。”岑稚咬著煎蛋道謝,瞟他一眼,心裡忍不住懷疑。昨晚到底是這人第一次接吻不是。怎麼他就那麼淡定。這個問題僅限於想想,給岑稚再多貼一張臉皮她也不好意思問出來。吃完飯薛姨把碗筷收拾了,岑稚見謝逢週上了三樓書房,選擇留在客廳。她下個星期回報社,為了適應工作進度,昨晚睡覺前問李可悅要了最近的採訪和新聞稿件,準備熟悉一下。岑稚進入工作狀態後很專注,五折叼著玩具過來打擾,她抽空陪它玩了十分鐘,就搬著電腦窩進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岑稚給最後一份稿件做完筆記,合上電腦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半。她起來轉了一圈,對著落地窗前懸掛垂落的一整排綠蘿休息了下眼睛,拐回客廳給熱帶魚和綠毛龜餵食。搬到御庭水灣一個月,岑稚已經習慣了每天招貓逗狗養花餵魚,單調的公式化生活插入了新樂趣,她覺得自己以前真是把日子過到寺廟裡去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