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試問肥宅應不好 （4）(第1/2 頁)

然而最怕的不是沒有電梯，而是在安檢的時候被叫住。惶恐得不知犯了什麼錯，在眾目睽睽之下開箱，開啟五臟六腑，驗明正身。路人一個個朝箱子裡看，她不知道大家在好奇的看什麼，也不知道要她應該找什麼，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急得滿頭大汗，也許體溫早已超過了正常。最後發現原來是兩瓶指甲油，她第一次知道飛機上可以帶的東西高鐵上也會不可以。一直以為飛機要更嚴格一些。原來它們只是不同的圈子。

眼看著時間來不及，她問她們，“有沒有幫忙把行李運送到車上的服務？”

“你說的小紅帽吧？”一個安檢說，轉頭向第二個。

“但這個點小紅帽下班了。”第二個聲音說。

“肯定下班了。”第三個聲音說。

“到乘車的地方，只有扶梯，沒有直梯，”她再三確認，“嗎？”好像多一個嗎字會帶來一些希望。

“是的。”第四個聲音說，轉頭向第五個。

“你就沿著扶梯！”第六個說。

她猶猶豫豫，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請這些聲音中的一個幫忙拉上扶梯。

“我們在上班哪，走不了哇，擅自離崗要被領導批的！”離她最近的那個聲音說，突然轉頭朝後面說，“大家注意，領導來了。”

這時候，一個男的踱著步子走到她們跟前，凸起的肚子，手背在後面。他的步子踱得悠哉，看上去更像小說裡的領導，而不是他本人。領導指了指屁股口袋裡的鏈子，對著她們說，“我看你們這個牌牌都沒戴好，”邊說邊演示著該怎麼插好。在演示的途中，他用餘光上下打量了一眼她，和她的箱子們。還沒演示完，領導晃悠了兩下身體，突然轉身要走。一串鞭炮屁便噼裡啪啦炸了出來。領導說，“笑什麼，這叫響屁不臭。”她們都低著頭，上身控制不住的抖動，腳卻不敢移動。

明明就很臭，色香都不差。她用帶著西柚味道的溼巾擦了擦臉，默默的推著箱子們去了扶梯前。等了好久，成群結對的女子嘻嘻哈哈而過，阿姨們也只是瞟她一眼，像剛才那個圓肚子。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她終於靦腆的開口請求幫忙，對著一個人高馬大沒有圓肚子的男生。他已經上了扶梯，又跳幾格下來，很爽快的就拎走了。她心想，什麼狗屁女拳！她不知道還能尋求誰的幫助。她不知道此刻她們會不會從網路裡跑出來罵她一通。她只知道她們不會幫她拉一把箱子。也許，她們就在那些成群結隊的嘻嘻哈哈當中。

她在高鐵上的時候，走錯了車廂。座位號當成了車廂號，車廂號當成了座位號。

她問了乘務員，他說要去她自己的座位要還穿過好幾個車廂。他看了看她的箱子們，說完就走了。她明白，這不是飛機。乘務員的工資和空姐空少的工資差了不是五十步。馬克思的生產力裡不算感情。感情是附加的。

車廂裡塞滿了人，瀰漫著盒飯的和汗液的味道，很多隻腳伸到走廊裡，像列隊歡迎計程車兵。有的口罩戴在鼻子上，有的戴在下巴上，眼睛都暴露在外。她在一雙雙眼睛裡，滿頭大汗，交替的推著箱子，一點一點緩緩前行。

路過餐車的時候，終於遇到一個好心的男士，他拿著筆記本，在餐桌上工作。

他說，“你就呆在餐車裡吧，到你座位上還要好幾節車廂。”

她想起那些眼睛，想起那一隻只腳，便在過道另一邊靠窗的座位上坐下。

他很熱心的幫她把箱子挪好擺正，她感激不盡。

他拍拍手說，“你一個小姑娘真不簡單啊，一個人拖著兩隻大箱子。”

她猶豫了一下，笑著說，“剛剛結束隔離”。

他怔了一下，屁股從過道挪到了更遠處窗子，“現在我們都自由出行，不是都，不隔離了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