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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喇嘛是四宗裡唯一不準成親的,萬歲爺要把她送給他哥子,那是破壞人家修行,分明就是害人啊!不安歸不安,她還不忘左顧右盼。這地方景緻真不錯,開闊地,有樹有塔有石佛。林間的松風一陣陣襲來,受得住那寒氣還是很愜意的。她撫撫胳膊,在他背後試探著,“主子,您過會兒會帶我一塊兒回去吧?”
皇帝沒有答她,從石桌旁站起來迎上前。素以探身看過去,原來甬路上來了個人,穿著赤紅的喇嘛服,兩條膀子裸/露在凜凜寒風之中。那身肉皮兒實在是白啊,和喇嘛服一對比,竟然穿出了獨特的味道。
漸漸走近了,她暗裡一嘆,真漂亮人兒!喇嘛同和尚不一樣,不一定要全剃光,這位上師就留著短短的頭髮茬子,清爽幹練的模樣和萬歲爺有幾分像。臉上含著笑,氣度弘雅,一看就不是個尋常人。
他很恭敬的向皇帝行佛禮,“皇上遠道而來,貧僧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皇帝忙去攙扶,握著他的手叫了聲皇兄,“咱們自家兄弟不用拘禮。”上下打量了一遍,心裡五味雜陳,聲音都帶了哽咽,“這一別當真是山長水闊,轉眼十五年了……大哥哥瞧著氣色還不錯,眼下一切都順遂啊?”
東籬太子早就不是那個躍馬揚鞭意氣風發的少年了,如今有了年紀,舉手投足間皆是沉穩。請他坐,親自給他斟茶,一面道,“皇上還是稱貧僧青崖吧!謝皇上垂詢,遁入空門後無慾無求,無牽無掛,於我來說沒有順與不順。”
皇帝點點頭,兄弟相對卻找不出話說,半天他才道,“那時皇太太晏駕,我只當你會回京來給她老人家送終,我差人在午門外等了兩天,終究沒等到你。”
東籬垂著眼,臉上平靜無波,“生老病死是人必經的,看穿了,不過是一場輪迴的終結,另一場輪迴的開始罷了。”
皇帝嘆息,心裡覺得惘然。當真是這麼些年過去,少年太子曾經的鋒稜都磨平了。現在不是一柄利劍,只是一塊煅造圓潤的曜石,沉在水底也能熠熠閃光。闊別後的重逢沒有他想象中的溫情,東籬已經掐斷了煙火氣,他刻意的疏離,讓他覺得來這趟更新增了些悵然。他轉過身對素以道,“我有話和上師說,你走遠些,不傳你不許過來。”
素以應個是退到遠處去了,皇帝留意東籬,看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他笑了笑,“你瞧她像不像一個人?”料著他情緒有了波動,果然深愛過便刻骨銘心的,臉上偽裝得再好,面具卻已經碎了。出家十五年,他真的心如止水嗎?皇帝抬眼看混沌的蒼穹,“我如今遇到了件棘手的事,特地來請教大哥哥。”
東籬盤弄起了手裡的菩提,徐徐嘆出一口氣,“請教不敢當,皇上請講。”
皇帝站起來,在落滿松針的平臺上慢慢的挫步,“大哥哥也瞧見那張臉了,她是我御前的女官,身世和錦書沒有任何關係。這幾日我說不出的煩悶,腦子裡全是她,辦事也有些心不在焉。我……怕是要步先祖和皇父的後塵了。”
第54章
東籬沉澱得如一潭石蠟,“皇上是來找貧僧討主意的?我剛才也聽皇上說了,那姑娘和當今太后沒有關係。既然如此,皇上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皇帝仰首喟嘆,“你我都生在帝王家,人情薄如紙,這點你比我更知道。我也不怕和你說,皇父頤養在暢春園,政務雖不管,畢竟名頭在那裡。我是做兒子的,沒有一宗能違逆他。不是說皇父當真對我有什麼壓制,我心裡終歸以他為天。他的脾氣……別樣都好說,只一遇到和錦書有關他就魔症了。如今素以……”他朝那邊舉著花生逗松鼠的人指了指,“就是那丫頭。她和錦書有七八分相似,我要晉她的位分,還想一點點拔高,這樣免不了要和暢春園二位見面。我是有些擔心,你還記得以前的寶答應嗎?她最後是有錦書護著才安然無事,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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