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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三十六行,共有三十六個人麼?”
“不是。”水憐影搖頭苦笑,“天下哪一行只有一個人呢?”
樂之揚眼珠一轉,忽而笑道:“說起來,天下有一行,當真只有一人。”水憐影奇道:“哪一行?”樂之揚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紫禁城的皇帝不就是一個人嗎?”
兩人才脫險境,他又故態復萌。水憐影好笑之餘,也覺佩服,點頭道:“受教了,原來還有一個皇帝行。這麼說,該叫做三十七行才對……”說到這兒,忽又悶悶不樂,“也不知蓮航和嵐耘怎麼樣了。”
樂之揚道:“我方才急著脫身,不曾看見她們,但只要井長老還在西城手裡,鹽幫一定不敢為難她們。”
水憐影點了點頭,含笑道,“無論如何,公子捨命相救,水憐影沒齒不忘。”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樂之揚說到這兒,忽地臉色一變,“不好,胡琴聲停了。”當下騰身站起,拉著水憐影快步向前。
“那胡琴是什麼來路?”女子不勝疑惑,“為何聽來如此悲傷?”
“那是一位前輩。”樂之揚邊走邊說,“他自號‘落羽生’,與我曾有一面之緣。水姑娘,你可曾聽說過這個名號麼?”
“落羽生?”水憐影想了想,搖頭說,“恕我孤陋寡聞,從未聽過這個名號。”
兩人出了巷子,又到三岔路口,忽聽腳步聲響,回頭一瞧,“三十六行客”追趕上來。樂之揚加快步子,轉過街角,掃眼一看,一迭聲叫起苦來,原來趙見淮帶領多人,堵在前方街口。
一愣神的工夫,行客趕了上來,三三兩兩,圍住兩人。樂之揚拔劍在手,極力思索脫身之法。這時忽聽有人叫道:“道靈仙長!”樂之揚回頭望去,遠處奔來十餘人馬,為首之人,正是朱高熾、朱高煦兄弟。
兩個皇孫鮮衣怒馬,身後一干侍從也是龍虎精神,其中一個僧人格外扎眼,他緇衣白馬,年約五旬,臉色焦黃枯槁,好似久病之人,然而不怒自威,目光銳利逼人。
樂之揚喜出望外,高叫道:“二位殿下安好,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朱高熾翻身下馬,笑道:“我和二弟去魏國公府上赴宴……”方要上前,緇衣僧一伸手,忽地將他攔住。
朱高熾一愣,問道:“大師幹什麼?”緇衣僧抬眼望天,忽而笑道:“奇怪了,深秋季節,怎麼還有蒼蠅?”朱高熾左右瞧瞧:“哪兒有蒼蠅?”
“近在眼前!”緇衣僧一步跨出丈許,闖入行客之間,出手如電,抓向弄蛇老者的心口。
老者本是“三十六行客”中的“弄蛇客”,一揚手,袖裡竄出一條黑蛇,長約三尺,粗約酒杯,露出尖銳毒牙,咬向和尚面門。
緇衣僧不躲不閃,信手一揮,弄蛇客發出一聲慘叫,咕咚倒在地上。眾人定眼一瞧,黑蛇有如一條繩索,七纏八繞,反將他的雙手牢牢困住。毒蛇受驚,反噬其主,死死咬住了弄蛇客的手腕,老頭兒面如死灰,吐著白沫又抖又顫。
和尚出手奇快,眾行客均未看清他的手法,忽見同夥受傷,紛紛一擁而上。緇衣僧哈哈大笑,闖入人群,雙手起落,行客們的兵器紛紛脫手。和尚抓到一件,立刻轉手奉還,剪刀插進“磨刀客”的肩窩,鐵車輪卡住了“搬運客”的脖子,竹籤扎穿了“算命客”的手心,魚叉釘住了“捕魚客”的腳掌。
只聽慘叫連連,和尚轉了一圈,傷了七八個行客。“宮扇客”見狀不妙,揮扇送出一股迷香,不意緇衣僧轉過頭來,鼓起胸膛,盡力一吸,迷香一絲不落,全都進了他的鼻子。
“宮扇客”正覺驚疑,忽見和尚口唇微張,噴出一口長氣。女子躲閃不及,只覺異香撲鼻,登時頭暈眼黑,撲通摔倒在地。原來,緇衣僧吸入迷香之後,再用內力逼出,“宮扇客”迷人不成,反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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