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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跟在許果身後，看著她淘米上了鍋，又手腳麻利地摘了菜，便接著說：&ldo;我也會用燃氣灶和微波爐啦，你不用特意回來給我做飯的。&rdo;

&ldo;沒事，反正離得近，你還小，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開火，很危險。&rdo;許果邊沖洗了蔬菜邊說，又回頭認真強調了一遍，&ldo;知道嗎?&rdo;

這裡又不是白水村，家中的女孩還不到灶臺高，就要踩著凳子燒火做飯。在紀城，許諾這個年齡，她還只能算一個沒有自理能力、需要看護的孩子。

許諾點點頭。

許果做好了飯，把天然氣總閥擰緊，拍拍她的腦袋：&ldo;老師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一個人在家乖乖的。&rdo;

&ldo;陌生人敲門都不要開，有事給老師打電話，遇到警急馬上報警‐‐&rdo;許諾熟練地接住她的話，笑了，這些話，她講了好多好多遍。

許果也笑了，放心地出了門。

等她到了約定集合的東門，放學鈴聲已經響過一陣，來接老師的專車正陸陸續續開走。許果東張西望著，一輛車開到她身邊停下，車窗裡探出人事的腦袋：&ldo;去哪了，許老師?快上車吧。&rdo;

&ldo;謝謝靜姐。&rdo;許果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上去。

&ldo;不客氣。&rdo;華靜坐在身旁，拿出小鏡子補著妝，&ldo;是去照顧你那個小朋友了?&rdo;

&ldo;是，抱歉啊。&rdo;許果說。

&ldo;抱歉什麼?你又沒遲到。&rdo;華靜對著鏡子抿勻了口紅，歪著頭自我欣賞了兩遍，才轉過一張妝容精緻的臉，&ldo;她去附小面試了沒有?&rdo;

&ldo;面試了，也透過了。&rdo;許果想起那天帶著那孩子去，一間空空的教室，裡面坐著五個不苟言笑的老師，她被攔在門外，小女孩一個人走進去，門隨即被關上。

十分鐘後許諾走了出來，一言不發，許果緊張地跟在旁邊：&ldo;怎麼樣?&rdo;

許諾沉默著走了好一陣，忽然崩開了笑臉：&ldo;過啦。&rdo;許果呆立當場，那一刻好像，天空都炸開了煙花。

&ldo;那很不錯啊。&rdo;華靜檢查著自己的美甲，&ldo;最近附小面試越來越嚴了，就算是員工的孩子也受不到特別優待的，能透過都是聰明孩子。&rdo;

許果欣慰地收回了思緒：&ldo;嗯，謝謝靜姐。&rdo;

到了聚餐的地點，老師們都已就坐，成群，圍著幾個領導說說笑笑。

許果隨意揀了一個不起眼的空位走過去，坐了下來。

只是她剛一靠近，坐在旁邊的老師紛紛起了身，換到了另一邊去，寧願擠著，也要離她遠遠的，避之不及似的。

桌子並不大，許果兩邊偏就空出了一大塊，格外突兀。她心中倒也沒起什麼波瀾，這種無聲的冷暴力，當年的那群高中女生最擅長不過。她早該習慣了，如果她還害怕，一開始就不會來。

華靜正要挨著她落座，那邊忽然有人熱情地叫了她一聲：&ldo;靜學姐，來這邊坐啊。&rdo;

擁擠的桌邊，變戲法似的挪出了一個空椅子，華靜看過去，挑了一下眉毛。她是目睹了剛才的場景的，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站在那裡，玩味地笑起來。

&ldo;謝謝學妹了。&rdo;她走過去擠下，神情倦懶地接受起了她們的噓寒問暖。

人到齊後，開了席。

觥籌交錯過一輪，包間的門被敲了敲，兩個服務生從各自兩邊推開了門，領進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