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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顫抖。
張玉、沐晟不明所以,對望一眼同時看向朱棣。
朱棣開啟信,簡單閱讀之後一把抓住沐晟的胳膊,語氣急切道:“送信的人呢?”
沐晟不解他為何突然這麼激動,卻也不得不如實回答:“王爺,這信是射到木柵之上的,屬下並沒有見到送信的人。”
張玉見狀,以為軍情有變,忙蹙眉問道:“王爺,出什麼事了?”
朱棣聽聞沐晟並未見到送信之人,不由得眉頭深鎖,喃喃自語:“走了?怎麼會呢?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進來見我?為什麼要走?”
張玉、沐晟見他這般模樣,更是不知所措:“王爺說誰?”
朱棣聽到兩人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將那信件摺疊了握於手中,靜默良久才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張玉,傳令下去,明天是中秋佳節,讓火頭軍在岸邊多砌些爐灶,煮菜造飯,好好過節。”
“啊?過節?”張玉、沐晟一頭霧水,他們來不是應該要打仗的嗎?怎麼過起節來了?
可朱棣不等他們發問,便擺了擺手,說自己困了,讓他們退下。兩人雖是滿腦子問號,卻也只能壓於心中,領命退出。
朱棣嘆了口氣,再次展開那封信,上面的字跡,是熾兒特有的筆跡,他不會看錯。
熾兒沒死,他還活著!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他不會忍心就這麼離開。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回來了,卻不肯跟他相見?
熾兒,熾兒,你可知道,父王有多想你?
朱棣將那封信握於掌中,放到胸前,閉上眼,掩飾自己滿心的思念。
熾兒,你等著父王,待明日父王攻破雄縣,一定會去找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但父王知道,你肯定就在父王身邊,不會走遠。
二十里外的河岸邊上,那個打漁的船家正坐靠在船頭打著瞌睡。急促的馬蹄由遠及近傳來,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船家起身揉揉眼睛,見剛才自己送過來的公子正騎著白馬奔了回來,忙上前替他牽著馬兒:“公子可回來了。抓到藥沒?”
朱高熾跳下馬,朝身後朱棣軍營的方向看了看,轉過身來搖搖頭:“沒有,我沒找到那個大夫,只好回來了。讓船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船伕揉揉疲倦的眼睛,呵呵笑著:“沒關係,老朽答應了公子要在這裡等你回來就一定得等到你才走。這深更半夜的,你找不到船,沒法回去。”
說完,他扶著行動不便的朱高熾上船,然後將他的馬兒也一起拉上來,才重新搖起船櫓調頭回去。
朱高熾下船的時候再次將手中的銀子遞給他,可船家依然沒有收。他也不勉強,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上馬,朝白洋淀的方向賓士而去。
看著他遠離的背影,船家再次感嘆“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只是船家沒有想到,在自己收拾漁網準備回家的時候,竟會發現一錠被朱高熾留下的銀子。
翌日傍晚,太陽的光輝還未完全沉下地平線,白溝河西岸的燕軍營地裡就飄來陣陣飯菜香氣。
駐紮在東岸雄縣城內的朝廷精銳軍首領龐霖登上城門一看 乖乖,燕王那邊的部隊全部在做菜造飯,大張旗鼓過節呢。由於爐灶都砌在岸邊,東風一吹,就將那飯菜的香氣和嫋嫋的炊煙都吹到對岸來了。
因為自己領的是精銳部隊,龐霖此人本就有些驕傲放縱,仗著雄縣城高地險,根本沒有燕軍放在眼裡。現在一看燕軍大肆造飯,知道他們無心攻城,立刻哈哈一笑,放下戒心,讓將士們在城中也過起節來。
晚飯剛過,朱棣得到訊息,龐霖正帶著將士在城中飲酒賞月,城門守衛鬆懈,立刻乘著夜色親自率領三萬將士渡過白溝河,與張玉分別從左右上岸,在城下小心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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