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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姿態來面對櫻遠之,拿著劍取他的項上人頭,正如他告訴伋川的那樣,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永遠不會把對方放在自己的對立面。可是現在陸琛明白自己沒有選擇,他是殺父仇人更是枉顧無辜百姓的暴君,他是陸家的唯一的活口更是太乙門唯一的傳人。十年前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櫻遠之把他從死人堆裡丟擲來,給了他一條活路,也許就連櫻遠之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自己不過是打著奇貨可居的主意收留的這個人,十年後會是他最大的敵人。
太乙最後一位掌門人沒有做到的事,他留了一直三足鴉和一線希望給最後的太乙人,希望他們做到;陸家世世代代沒有做到的事,留了一本太乙書一把太乙劍給陸節,希望他能做到;而陸節也沒有做到,他沒有留給自己唯一的兒子任何東西,本以為這場無休止的爭鬥就到此結束了,可是他們的敵人卻親手把陸琛送到了巢湖。
這大概就是命運,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作惡的人能叱吒風雲百年,但是仍然不會逃過正義的審判。所謂邪不壓正,那是因為歷史的軌跡不會以人的意志而改變,總有一股力量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成熟,然後一飛沖天,一擊斃命。
段江已經告訴陸琛,巢湖的力量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當年的太乙掌門只不過拆了一隻普通的烏鴉,但是憑藉著那死人般迴光返照的精力,他單槍匹馬衝破重重圍捕,殺回古都雲中,血洗皇城半數以上的駐留軍,還沒等老皇帝氣急敗壞地趕回來,他已經孤身南下,重創邊境軍,徹底撕破了南邊的屏障。老皇帝的一口氣還沒提上來,蠻子就把他的土地瓜分個一乾二淨。而如今陸琛已經和巢湖合而為一體,本事只會增不會減,不要說櫻遠之只帶了十個拆鴉人,就算帶了一個吟嘯樓也不在話下。
不過陸琛倒是沒有對他功力一夜之間達到無人之境有什麼實感,能不能把櫻遠之抓住的那些北方閒散的拆鴉人給救出來,能不能阻止櫻遠之瘋狂的計劃,甚至能不能報仇雪恨才是他關心的。
段江憑著他對白崖寨地勢的瞭解,帶著三人繞著山底尋了一圈,結果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ldo;奇怪,難道是我們猜錯了?&rdo;
&ldo;不可能,我已經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波動異常,桑木一定就在附近。&rdo;段江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用手指捻起一撮地上的沙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ldo;奇怪,明明我感受到了空氣中桑木之氣的流動,為何這一帶的沙土卻沒有半點桑木生長的痕跡?&rdo;
陸琛也奇怪,白崖寨南有斷壁,北有湍流,山上也多是陡峭崎嶇的小路,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能夠聚集大批拆鴉人的地方,他跟著段江環顧四周,伋川卻扯了扯他的袖子
&ldo;你看。&rdo;他抬著頭指著頭頂,陸琛順著看過去,被眼前的場面震得心驚魄動。在他們的頭頂上,不知從何時起竟然織滿了一張銀色的密集的大網,而仔細一看才明白過來,那不是網,而是過於茂密的枝葉彼此相交而糾纏在一起的結果。
&ldo;這,這就是桑木嗎?&rdo;段林結結巴巴地問道。就連見多識廣的段江也說不出話來,原本應該長在湯古仙境的神樹,承擔著天地間最為重要的萬物之源‐‐日升日落的神樹,本來只存在與傳說和想像之中的神樹,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人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真是天下第一的奇景。
桑木生長的速度不算太快,如同普通的樹木在春天裡發芽的樣子,無數的枝條末端一點一點抽出新生的嫩葉,螢光點點似星輝布滿半空,不知道它們的主幹在哪裡也不知道它們最後是否會獨木成林,但是那些蜷曲的枝葉象徵著復甦與重生,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顯得格外突兀,銀色的光芒讓它的生長顯得冰涼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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