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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記得那種碎裂般的疼痛。沒有眼淚。沒有聲音。只有疼痛。我是突然地想去見林。就在那個羅來見我的夜晚。羅說,他明天要去香港開會。帶著他的老婆兒子。大概要半個月。我說,好啊,一家人快樂遊香港。深夜的時候,我撫摸羅鬆弛的面板,中年男人的身體有一股腐朽的氣息。我想這個男人其實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愛他。一點都不愛他。他不在我的靈魂裡面。
我起來開啟電腦,我把SUZANNE的CD放進去。她的聲音慵懶而厭倦。ICQ的小綠花盛開。我看到林的留言。他說,我知道這種感覺不符合我謹慎的個性。但是我的確想念你。在你消失的70多個小時裡面。覺得自己面目全非。我把頭仰在椅子背上。我聽見自己寂寞的笑聲在房間裡迴盪。
飛機票是我在路過民航售票處的時候,順手買下的。距離起飛還有6個小時。什麼也沒帶,雙手空空的去了機場。我特意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看到那個年輕的女孩,舊牛仔褲,男式的棉布襯衣,跑鞋,一頭漆黑的長髮,明眸皓齒。
真好。我的面具還是甜美純淨。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是這樣的蒼白和頹廢,還殘缺不全。林不知道我17歲就和別人同居。不知道我混在酒吧裡狂喝濫醉。不知道我賭錢吸毒抽菸打架。他最多知道我喜歡喝一杯冰水才能睡覺,並且渴望每年能有一次在計程車上得到不義之財。
在飛機上面,我睡著了。我又做夢。熟悉的那個舊夢。在起風的深夜裡,看到樹下那個男孩的白襯衣。我躲在窗後看他。我很想下去看他。可是我控制著自己。16歲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些付出不會有結局。有些人註定不屬於自己。那種溫柔的惆悵的心情。那種疼痛。
到咸陽機場的時候,天氣突變。下起大雨,並且寒冷。找到他的住所時,我已經全身溼透。我在樓下叫他的名字。他探出頭看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是真正地快樂起來。
第一個晚上我們(**)了。我想和他做。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林的身體陌生而溫暖。是年輕的男人的身體,健康而有活力。真好。我糾纏著他,希望他再來再來,無法停息。我對他說,你現在已經無法後悔了,你的貞潔已被我破壞。
林說,那你就要對我負責,不要拋棄我。他微笑著看我。他說,在網上你一直顯得另類和滄桑。但是見到你,我覺得你只是個小女孩,需要照顧的,甜美的。
早上醒來,他去上班,我在家裡給他洗衣服,做飯。然後在陽臺上給花澆澆水,或者坐在那裡看他的雜誌。晚上他回來,一起吃飯,然後去散步。很平靜的生活。
雙休日的時候,我們去了華山。站在陽光燦爛的山頂,我看著蒼茫的山崖,突然想掉淚。原來我的生命一直是在陰暗中畸形盛開的花朵。世間有這麼美好的風景。我卻淪落在城市漆黑的夜色裡。
長空棧道是華山最驚險的一個景點。簡陋的小木板拼成萬丈懸崖外面的一條窄窄棧道。若一不小心掉下去,屍骨無尋。這可是比高空彈跳之類的玩意刺激多了。沒有任何防護,只有一條命在上面和死亡遊戲。
很多人在旁邊看熱鬧。林也在旁邊說,留條命回家吧,這種地方太危險。可是我的喜歡混亂刺激的劣根性又開始發作。我說,我要去。林試圖勸阻我。我說,走走就好。肯定沒事。我拉住鐵鏈條準備下去。林看著我,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那就一起走。他說。然後又跟上幾個人。是一小隊的人。那種貼在懸崖上的感覺無法言喻。強勁的烈風在山崖之間迴旋。天空,死亡,心跳,融合在一起,整個人完全喪失了分量。原來,原來,生命可以是這樣脆弱的東西。任何一個小小的瞬間就會有喪失的可能。我聽見自己放肆地大笑起來。頭髮在風中四處飛揚。
走過棧道,是一個小小的懸崖的落腳點。那裡有一尊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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