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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碧潭疼得嘴角都在抽搐,但好歹聽清楚了這句話,忍著痛一把扣住了腰帶上的帶勾,努力睜大了眼睛瞪了過去。李雲茅像是沒料到他這般不配合,動作受阻先是一愣,頓了頓有點琢磨過味來,登時一張臉也扭曲了‐‐不是疼的,卻是笑的。
謝碧潭就看著青年道子一邊笑,一邊壓低身子湊過來,直近到幾可抵耳畔,才小聲憋笑道:&ldo;想什麼呢!聽說長安城裡的宵禁嚴得很,有晨鼓未響而走動者,被武侯們拿住了吃罪不輕。道爺輕功雖然好,奈何道袍太扎眼,你這裡外三層衣服都是黑的,借一件披在外頭遮遮,某就帶著你從屋頂上悄沒聲溜回去了。快快,快點,街角那邊有馬蹄腳步聲要過來了,快脫吧!&rdo;說著,覺到了腰上謝碧潭扣著自己手指的力道果真動搖了,立刻再沒客氣,三下五除二扯脫了帶勾,將他外頭一件輕薄罩衣剝了下來,抖了抖隨手往自己身上一披,攔腰繫住,再一把撈起整個人都要昏昏然了的謝碧潭,腰身動處,輕快如風行水面,不帶一絲動靜的貼著屋脊竄了出去。幾個起落間,背影早已融入昏黑夜色,不留痕跡。
五月晴陽好,天無雲,晨光若金,灑落滿室。
謝碧潭差不多在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足足比往日早了一個多時辰。或者說,要是從昨夜快四更才狼狽不堪的被拎回問岐堂算起來,睡下的時間不過一個更次還少。本來一夜折騰,身乏體累正該渴睡,奈何後腦一鼓一鼓作痛,睡夢中糊塗了略一個翻身,正壓在傷處,頓時疼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沒奈何的睜眼,熟悉的床榻擺設,枕旁卻多了張算不得多熟悉的臉。謝碧潭深吸口氣,好歹昨夜記憶猶深,還記得這位死皮賴臉跟自己回了家又蹭了床的道長。此刻李雲茅還睡著,姿勢倒規矩得緊,整整齊齊收了手腳只佔了寢榻半邊。要不是胸口起伏規律,呼吸聲平緩,簡直像個假人。謝碧潭輕手揉了揉後腦的腫包,撐起半個身來,託著下巴扭頭瞧他,借著晨陽明媚,才算是把人好好看清楚了。論起年歲二人該是相當,不過華山純陽宮那地養出來的人,似乎多多少少都帶了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即便言行舉止叫人一陣陣頭痛,這般安安靜靜睡著的時候卻莫名的入眼。萬花谷高標避世,谷中多為不流於俗之人,門風其實頗為灑脫,只不過謝碧潭打小規規矩矩讀書學醫,上頭又有許多師兄師姐壓著,不免讓初識的人覺得過於乖巧了些,骨子裡卻也是個不羈的。如今脫了那詭異險境,歸在自己的地盤上,底氣登時壯了,看夠了俊朗姿容,一抬手就要衝著李雲茅的額頭敲下去。
手到半路,前一瞬還沉睡著的人忽的先坐起了身,謝碧潭收手不及,正摁上他的臉。五指fèng下,只聽一聲被壓住了鼻子後的含糊咕噥:&ldo;早課!&rdo;然後就見李雲茅一個打挺跳了起來,昨晚本就是合衣睡下,省了穿靴系帶的麻煩,胡亂用手耙了耙頭髮,直接在床褥間做了個五心朝元的姿勢,閉目沉息起來。
謝碧潭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等到回過神來,眼前那人早沉心入定去了。他雖說不習武,可耳濡目染多了,也曉得這般修習內功之時最忌外人驚擾,只得硬生生把一肚子的躁動壓下,從旁側著身,踮著腳,悄沒聲息的爬下了床榻去更衣。一邊小心翼翼蹭著,一邊忍不住更在心裡鄙夷自己太平大夫才做了一年,怎麼就如此沒出息了。
在自己房中做賊樣的更衣梳洗妥當,扭頭瞧瞧床上的人還在神遊物外,謝碧潭搖頭嘆口氣,磨身奔廚下去了。一個人住得久了,當年萬花谷中書畫琴棋詩酒花少不得分了幾分改做柴米油鹽醬醋茶,好在師兄留下的醫館底子好,自己用心經營以來吃穿用度不算緊張,閒來做些灑掃家事也就權當調劑。一來二去的,醫術未曾耽擱,打理自己的手藝也頗見長,比起剛出谷時簡直脫胎換骨,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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