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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要求語音,傾慕大概有些意外,對話方塊上方顯示正在輸入中,消失,又再次顯示,來回三次後,他淡淡回覆:【舍友們午睡了,有什麼事打字吧。】
理智告訴寧酒,她必須以平靜理智的態度,拆穿他的謊言。
可是她做不到。
原來所謂的平靜理智,只有當事情沒有波及到她在意的人或事情,才會顯現出不痛不癢的心平氣和。
顧暮遲是她在意的人。
她無法保持平靜了。
寧酒的眼睛慢慢紅了,壓抑了一早上的情緒繃不住了,她不管不顧戳了戳麥克風,喊了聲暮暮。
顧暮遲就是傾慕。
寧酒並非因為他的隱瞞而哭。
而是回想起,傾慕曾經以好友的身份,替她分析顧暮遲的心理活動。
他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告訴她,是他太自卑了。
當時她不在意,更不願意相信,顧暮遲那麼驕傲而強大的人,竟然會在自己的面前,展現這種完全不符合他本人的情緒。
她不能接受。
此時,語音條傳送給對方,穿插了一聲哭腔。她的眼淚從眼尾凝聚成一滴水珠,滴落到翻開的專業課本上,氤氳出一圈漸漸擴散的水漬。
眼前的事實告訴她。
傾慕曾經對顧暮遲的分析,
其實就是對他自己的分析。
她以前不願意相信,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她不肯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寧酒的眼淚接連不斷砸到紙面。
無聲的哭泣,有時候比嚎啕的大哭更能表達出內心的受傷。因為這種受傷,並非向外尋求安慰,而是真實暴露出來的傷口。
大概幾分鐘後,顧暮遲的電話接二連三響起,急促到了極點。
她抹了抹眼角,按了下接通。
話筒裡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向來冷感堅硬的聲線,被她的淚水給浸泡得發軟,隔了根電話線,還啞了幾分:「為什麼哭了?」
寧酒原本想要細究那段往事,情況連她都意料不及,那些問話早已淹沒在自己的淚水裡。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顧暮遲的電話裡傳來人聲,還有奔跑時刮過耳畔的風聲。漸漸地,他的聲音帶了絲跑步後的喘。
她猜不出他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馬上明白過來了。
他聲線微緊:「下樓,我在你們宿舍樓門口。」
「……」寧酒沉默。
「快點。」他的嗓音愈發輕,像羽毛一樣掠過心臟,「讓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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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酒過了挺長時間才下樓,這段時間她壓制著哭聲,沖話筒裡的人說:「你等等,讓我冷靜一會。」
隨後掛了電話。
黎夏在看劇,聲音外放,電視裡的配樂掩蓋住,她壓制的哭音。
寧酒不知道能做什麼,她已經深刻明白了自己的無力,作為一起長大的青梅,卻對他卻一知半解。
任何情緒,不管是負面或者正面,必然有它們產生的原因。
她莫名覺得這是她的錯。
一定是她做了什麼,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他才會冒出自己不如別人的情緒。
寧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鏡子裡的人哭得不好看,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鏡子裡的人簡直變了另一個人,她覺得極其陌生。在洗手間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完心情,下樓去找他。顧暮遲仍然等在女寢門口,她走出來的剎那,他迎上前,不管周圍多少人,雙手張開就將寧酒擁入了懷裡。
周圍喧譁聲漸起,女寢樓下常常出現小情侶難捨難分的景象,一般晚上比較多。
這樣光天化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