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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露宿,有口熱乎吃食已是滿足,許多事再難講究,李雲茅更不在乎那些,接過肉餅,大口便咬。謝碧潭皺眉瞧著他就那樣啃了兩口下去,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喝一聲:&ldo;等等!&rdo;掏出塊布巾去浸了泉水擰乾,向李雲茅一遞:&ldo;擦擦。&rdo;
李雲茅雙手捏著幹餅肉脯,立刻都向謝碧潭舉了起來,無辜的示意自己再沒第三隻手好用。謝碧潭與他互瞪了片刻,到底&ldo;呸&rdo;一聲,不大情願的親自動手,倒騰著好容易給李雲茅擦了兩隻手,想了想,手底下再一揚,濕漉漉的布巾飛到李雲茅臉上,蓋了個嚴嚴實實。
李雲茅嘴裡尚含著餅肉,立刻在下面&ldo;吚吚嗚嗚&rdo;起來,又一邊高高仰起了頭,生怕布巾掉落,模樣十分滑稽。謝碧潭叉著手笑了出來,笑夠了,才一手摁上去,胡亂揉擦一頓。李雲茅好容易嚥下了餅,在他手下慘叫連連,偏偏還不敢當真張大了嘴以免咬到布巾,愈發的委屈可憐。
謝碧潭一邊笑一邊幫他擦乾淨了臉,捏著布巾一角從李雲茅臉上揭下來,最先露出的一雙眼睛卻也是亮晶晶含著笑。天色已晚,谷中光線沉暗,那眸光卻明亮得幾乎攝人,一見難忘。
謝碧潭呆了呆,鮮明的感覺到一股莫名燒熱熱騰騰爬上了臉。他慌的反手將布巾向自個臉上一抹,也顧不得笑了,轉身便走。李雲茅在身後連眨了眨眼,忙喊道:&ldo;喂,那巾子某剛用過了,你不洗洗麼?&rdo;
謝碧潭不回頭,抬腳遠遠走開:&ldo;李道長滿面的塵垢,這般淺的小小一道水流消受不得,某去遠處找找可有大些的水源。&rdo;然後也不待李雲茅再說什麼,三繞兩繞,早被茂密樹木遮盡了身形。
李雲茅枯坐在樹樁上,盯著謝碧潭背影消失的位置,瞧了又瞧,忽而搖頭笑笑,又埋頭啃起了乾糧。謝碧潭這一去的時間略久了些,直到他啃完兩張幹餅,才又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山谷中氣息純淨,並無什麼兇猛野獸盤踞,因此李雲茅倒也放心謝碧潭一個亂跑。只是聽到腳步聲,卻是一怔,立刻站起了身,眯著眼往樹fèng中望去。
片刻後,聲音已到了近前,卻是兩人談笑。那腳步聲中也夾雜了坐騎的動靜,在傍晚靜謐的山谷中幾乎有些喧囂。李雲茅又坐了回去,便見樹枝糙叢一陣晃動,謝碧潭當先撥開荊糙樹條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乃是名牽著馬匹的青年公子,月白袍子,紮了額帶,一派斯文俊秀,相貌極佳,只是略覺文弱了些。
謝碧潭這時已回來為二人引見,青年公子自稱姓黃,乃是長安城中梅記藥材的東主,與謝碧潭也曾有過一面之識。不想竟能在山中巧遇,也是緣分。
李雲茅想了想,倒是記起昨日謝碧潭果真與自己提到過這位年少有為的梅記東家,便也笑眯眯的稽首見禮,笑道:&ldo;原來是黃公子,貧道入長安不久,倒也耳聞過梅記的名聲,不想主家原是這般年輕的。&rdo;
&ldo;祖上蔭庇罷了。&rdo;黃公子微微一笑,仍是斯斯文文的樣子。
這時謝碧潭已張羅著幾人重新坐下,又把火堆添旺了些,圍坐說話。黃公子話不算多,說是世代商賈,倒更像是世家門第出身,舉手投足間書卷氣息甚濃。李雲茅倒也不好意思如同對著謝碧潭時百無忌憚,將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收斂了不少,規規矩矩坐著閒聊。只是山深谷靜,難得竟能遇到相識的人,一同打發無聊長夜,漸漸的,談性也起。兩人這才知曉,這位黃公子名喚黃金履,聽這名字倒是很有幾分行商之氣,與他本人卻頗不相稱了。
黃金履對此一笑而過,轉而談到入山之事,又喝了口泉水,才慢言慢語道:&ldo;山下迎安村中一位相熟的老丈曾言,近日有人在這一帶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