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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仨順著這排紅磚房走到頭,很快見到西牆根下有兩間破舊的磚房。
寧逸皺著眉問:&ldo;媽,大舅不會就住在那裡吧?&rdo;說完,他指這兩間破房子問。
寧馨重活一世,自然知道大舅一家被下放後,生活條件極差。現在她親眼看到大舅住的破房子,心裡很難受,&ldo;媽,如果大舅住這裡,咱得想辦法幫他們改善一下條件。&rdo;
現在還這麼冷,也不知道大舅這裡有沒有煤燒,他們一家冷不冷?
&ldo;咱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吧。&rdo;舒懷敏在大哥的愛護下長大,此刻她才是最難受的那個。她打定主意,如果大哥這裡情況太差,無論如何她都會幫忙,也許她可以去求爸爸的老朋友幫幫大哥。
此時,舒懷瑾一家正坐在屋裡圍著爐子烤火。雖然他們穿的還是以往的舊衣服,但是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想來一家人並沒有因此沉淪,而是樂觀地面對一切。
屋門前掛著一個草簾子,舒懷敏掀開厚厚的草簾子,看到兩扇窄窄的木門,透過玻璃窗,她一眼就認出大哥一家。
舒懷瑾正在考兒子背醫書。兩個兒子跟他們夫妻到了這邊後,就跟著他們一起下地勞作。
文革初始,舒世平和舒世安一個在讀大學,一個馬上要考大學,學校一亂,學就沒法上了,再加上爺爺被人舉報,舒世平和舒世安也讓別人給戴上不好的帽子,劃分到&ldo;黑五類&rdo;子女裡面,兩人因為家庭成分不好,後來就沒學可上了。
舒懷敏一掀草簾子,裡面的人就聽到動靜,馬上朝門口看來。
一家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開口,只不過叫出的稱呼不同而已。
&ldo;妹妹來了!&rdo;這話是舒懷瑾和葉菡說的。
&ldo;姑姑來了!&rdo;這是舒世平和舒世安兩兄弟說的。
舒懷敏進門口,激動地叫了聲:&ldo;大哥,大嫂!&rdo;
寧馨和寧逸緊跟著喊人:&ldo;大舅,大舅媽,世平哥,世安哥。&rdo;
舒懷瑾高興地說:&ldo;懷敏,沒想到你們找到了這裡,馨馨和小逸也來了?快進屋暖和暖和。&rdo;
等舒懷敏娘仨進了屋裡,顯得屋裡更狹窄,有種挪不開腳的感覺。
第18章
屋裡用的傢俱一看就是臨時湊合用的,桌椅嚴重掉漆不說,看著還有裂縫。這間屋裡還有張木床,就是那種連床頭沒有,只用四條腿和一張張木板撐起來的床,床上鋪著一張草蓆子。
過後舒懷敏才知道,白天時,大嫂會把這間屋裡的被褥收拾起來,放到裡屋。因為這屋生爐子,會有菸灰弄髒被褥。晚上,她再把被褥抱過來鋪上,讓兩個侄子擠擠睡在一米半的木板床上,而舒懷瑾夫妻住在裡面那間屋裡。
本來舒懷瑾和葉菡是想讓倆兒子睡裡間的,裡面比這間收拾的好點,可是舒世平和舒世安不同意,他們都是大小夥子了,隨便有個地方住就行,哪能讓父母給他們讓房間住呢?
門后角落裡有個泥爐子,泥爐子上有根煙筒順著牆穿出去。爐子旁放著爐鏟和一個桶,桶裡裝著些煤塊。
剛剛舒懷瑾一家就坐在幾個破舊的木凳上圍著爐子烤火。他們坐的說是木凳,其實有的是木頭敦子,有的是幾塊破木板用釘子釘成的小凳子,看著有些念頭了。
舒懷敏娘仨看看如今大舅一家住的地方,再想想以往姥爺家那個大院子,心裡都忍不住酸脹的厲害,不知該怎麼張口安慰落魄的大哥(大舅)一家。
&ldo;大哥,你們住的房子……&rdo;舒懷敏的話沒說完就打住說不下去了,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