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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蘇意叫他別急,左右她身在咖啡廳裡,淋不到雨。
一杯咖啡見了底,被服務生續上一杯,又喝了半杯下去,雨勢更大,比起回國那一晚有過之而無不及。密密匝匝的雨點子落下來,砸在地上濺起大朵水花。
咖啡廳外這條路的排水系統出了故障,不到一小時,水位能沒過腳踝。
時間慢慢推移,寧蘇意起身,在寬敞的過道里蹀躞,等得著實有些焦躁,頻繁看錶,又時刻關注外邊的雨。
天色昏沉如黑夜,咖啡廳裡點上了燈,橙黃的燈籠紙裹著燈泡,灑下霧濛濛的光線,更像是寂靜深夜裡的一點螢火。
寧蘇意親眼看到一個行人的傘被大風吹翻,傘骨折斷大半,不過幾秒那人就全身濕透。
手機鈴聲拉回她的注意力,她垂眸看一眼螢幕,穆景庭打來的,問她在哪兒。
一聽她被困在咖啡廳裡,當即提出要來接她。
寧蘇意不想麻煩他,這天地顛倒一般的大雨,出行實在困難。
穆景庭卻說:「我和井遲在叢西路這邊參加一個經濟論壇,剛結束,原打算叫上你一起吃個晚飯。」
叢西路,距離寧蘇意所在的咖啡廳不遠。
她略一沉吟,不再推託。結束通話電話後,她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給穆景庭,再給徐叔打一個電話,讓他不用過來。
雨刮器來回掃著擋風玻璃,雨水還是如注澆上來。穆景庭坐副駕駛,給司機說了寧蘇意的位置。
「她不在公司?」井遲坐在後座,問。
穆景庭回頭瞥他一眼:「嗯。聽她說,她那地兒積的水都漫過腳背了。」
井遲眉心微蹙,隱有擔憂。
前面恰好路過一家飲品店,井遲叫司機停車。穆景庭疑惑看他。
井遲拿起座位底下一把黑傘,推開車門,雨點被風吹進來,臉上一片涼絲絲:「我去買杯喝的,你接上她再過來接我。」
穆景庭沒異議,餐廳早已訂好,車子總歸是要掉頭回來。
井遲撐開傘,下車,快步朝飲品店走去,拾級而上,跺了跺皮鞋上沾的雨水,微微一側身,收傘進去,到櫃檯前點了一杯姜撞奶。
十來分鐘,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咖啡廳門口。
穆景庭深深地皺眉,這條路的排水系統確實比其他地方差勁許多,路面的積水流淌,匯聚成一條小河,馬路牙子都被淹沒。
他抬頭就看見站在玻璃門內的寧蘇意,她手裡拿著提包和一個檔案袋,即便看見他的車過來了,顧慮著車與門口還有段距離,無從下腳。
司機小楊要下去接人,被穆景庭攔住:「我過去。」
他撐起車裡另一把黑傘,一步跨下車,鞋子瞬間濕透,褲腿也被浸濕。狂風將傘面吹得搖搖晃晃,風箏一樣,保不齊下一秒就被掀起飛到天上。
穆景庭走上臺階,推開一扇玻璃門,用手撐著將要自動關閉的門:「走吧。」
寧蘇意表情猶豫:「我這……」
她出門沒看天氣預報,腳上穿一雙恨天高的一字帶涼鞋,踩下去鞋子報廢不要緊,壞就壞在鞋底打滑,恐怕走不了幾步路就得摔倒。
穆景庭隨著她的視線往下移,當下了悟。
「拿著傘。」他把傘遞給她。
寧蘇意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騰出一隻手握住傘柄。穆景庭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動作太快,她愣了一下,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只見穆景庭轉過身背對她,微微弓著背,單薄的白襯衣撐起肩胛骨的弧度和寬闊背脊的輪廓,潤朗的聲音混合著清冷雨水,有股溫柔潮濕感:「我揹你過去。」
寧蘇意似給嚇了一跳,瞳孔放大:「不用。」
哪至於那麼矯情,大不了就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