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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合身剪裁的旗袍也因浸水變得濕服,暴露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
偏頭狠狠咳了幾聲似是想將那股腥鹹味都帶出來,可喉頭仍舊布滿那股味道遲遲不散,呼與吸間都刺痛。
因用力咳嗽喉嚨變得更痛,話說出口的嗓音異常沙啞:
「你管什麼閒——」
時溫歪頭瞧見一旁撐坐著的是,衣服全濕的賀承雋時,話音突然收起。
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安靜的不像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會被最戳審美的男人看見。
如果時間可以回到她走向深海的時候,她一定先環顧周圍有沒有人。
賀承雋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想抽,卻看見它早已被水浸濕,軟趴趴的還滴著水,根本不能再抽。
索性撂到一邊,雙手後撐一條腿曲起望向天邊,「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去當海洋垃圾?」
時溫忽然不合時宜地想,這句話好像比她之前見他兩次,說過的話加起來都多。
「關你屁事。」時溫收回目光,復又望向空中快要消失的橙黃色失神。
賀承雋見她身子在抖,反手將黑色外套脫下,在手中擰成團擠幹些水分,又展開傾身搭蓋在時溫身上,「你叫什麼?」
時溫感受到身上多出的重量和漸起的溫暖,沒去看也沒說謝謝,反倒覺得莫名其妙。
她說那句話的語氣也不尖銳啊,就是陳述不關他事這個事實而已,「我沒叫。」
賀承雋無語地扯了扯唇角,無可奈何地沉聲,「我是問你名字叫什麼。」
「……」
「時溫。」
賀承雋點了點頭後再無後續。
良久無言。
直到遠處夕陽更靠近地平線,火紅消失不見,空中鋪滿層層黃橘漸變,遠處是淺藍和粉紫的交替。
不搭調,卻不違和。
時溫才聽到賀承雋復又響起的聲音,他言簡意賅道,「時溫,活著。」
瞳孔驟然縮了縮,呼吸也急促了些。
在一眾巴不得她過得不好能趕緊死掉的人中,賀承雋是第一個堅定地對她講,讓她活著的人。
「可是活著很累。」
時溫輕闔上眼,眼前走馬觀花著的是,比浪潮還要讓她窒息的言論。
她真的好累,她的靈魂早就已經奄奄一息,只剩肉·體在苟延殘喘罷了。
賀承雋展臂拿過她放在沙灘上沒被浪花打濕的塑膠袋,從袋子裡拿出那包被拆了個稀巴爛的萬寶路軟白,叼了支在唇上。
狠狠吸了兩口,白霧隨風飄散。
他的聲音啞了一個度,「大家都在熬,不是隻有你累。」
「他們想熬是他們的事,我想解脫是我的事。」時溫嗓音中帶上些賭氣意味。
她最討厭別人對她講大道理。
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自以為是地對別人的生活評頭論足,還總以為自己像救世主。
實際上像他媽的傻冒。
沒想到賀承雋話鋒一轉,問她,「記得下午那個小女孩嗎?」
時溫回想起中午在窗邊看到賀承雋給扎頭髮那個小姑娘,良久低聲應下,「嗯。」
她還記得和院長聊天時,院長說因為小姑娘有先天性心臟病,她爸媽不願意花錢給治,就把她獨自扔到街邊。
小姑娘整整三天沒吃上飯就一個勁的在路邊哭,要不是當時賀承雋剛好從附近經過,小姑娘要麼被餓死要麼被拐賣。
哪怕現在有口飯吃有地方住,可病卻根本治不好,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不知道哪天就會丟了命。
賀承雋又深吸了兩口,讓那支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