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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沈延恩不講情分的冷麵,謝折枝心裡發虛:「三年後……三年後清和可就十九了。」若再生出什麼意外嫁不出去,就是真真切切的老姑娘。
「此事,不用你費心。」
吃力不討好,謝折枝握在手心的帕子快要被揉碎,眸子倏地湧出盈盈淚花:「你還在怪我?」
沈延恩臉色倏地漲紅,氣惱拂袖而去!
昔年之事是他一生都無法磨滅的恥辱,她怎麼敢舊事重提?
謝折枝不僅提了,還對當年下藥迷姦姐夫一事從無後悔。
她只恨,恨少女時期為何不是她彎弓驚了沈延恩的馬?
若是她,哪還有謝折眉的事?
都道往事如風,風過無痕,曾經發生的事,真能當不存在嗎?
她終究如願以償做了沈延恩的妻!
沈清宴蹲在牆角不敢聽爹孃古怪的對話,在他的印象裡,爹和娘說是一對夫妻,其實更像一對仇人。
爹恨娘,娘愛著爹的同時也怨著爹。
比起池大將軍和池夫人的如膠似漆,他們家就像個笑話。
池夫人生了三個兒子,娘卻只有他一個兒子,從這點來看,爹對娘情薄便有了實證。
他以前見過很多次娘坐在梳妝檯前用心打扮的情景,打扮地比花都要明艷,換不回爹回眸一顧。
那些人敢在背地裡說娘是用了不乾淨的手段哭著求著被迎入府,不敢唸叨隔壁池夫人一句壞話。
他這個大將軍之子,來得遠沒有池家子名正言順。
沈清宴垂頭嘆息,他不明白,這樣的日子幾時是個頭?
「清宴,回去!別忘了你的身份!」
面對親孃的勒令警告,十三歲的少年蹲在牆角,搖搖頭:「我還要幫阿姐探聽未來姐夫的訊息。」
謝折枝爭強好勝多少年,生出來的兒子胳膊肘往外拐,她怒斥一聲:「你敢忤逆為娘?他不聽我的,你也不聽我的?」
沈清宴在這家裡素來受寵,此刻眼裡噙淚,沈老夫人隔著老遠聽兒媳教訓孫兒,心疼得要死:「混帳!你吼他做甚!」
【繡春院】不得安寧,清和躺在軟榻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僅為阿池,還為院裡吵起來的一家人。
她頭疼扶額,知道謝折枝見不得她好故意吵給她聽,慢慢坐起身,床帳掀開,她道:「知會爹爹,勞駕他出馬將人帶走,我人微言輕,身子又不爭氣,受不得吵。你一字不差把話告訴他,說完就回來。」
「是,小姐。」
柳瑟拐出門,清和睡意全無:「吩咐一聲,今日【繡春院】地龍可以燒起來了。冷。」
她身子蜷縮,腳趾也蜷縮,柳琴從櫃子翻出前日剛織好的羊毛襪。
輕軟暖和的羊毛襪護住小姐那雙玉白的足,外面大的老的小的還沒鬧完。
也不知這次大公子受了何等委屈,一直哭,老夫人疼愛孫子,破口大罵兒媳,幾句狠話丟擲去,漸漸聽不到那女人的聲音。
隔著一堵牆,池家亂,沈家也亂,即將結親的兩家縱使有半分喜氣,也被這陣勢嚇沒了。
柳瑟快去快回,邁著小碎步往小姐耳邊小聲道:「大將軍打了那位。」
一巴掌,打沒了謝折枝多年來在府中辛苦經營的臉面。
【繡春院】恢復早先的安靜祥和,清和「嗯」了一聲,不在乎謝折枝被打,也不在乎爹爹頭回打女人。
試過毒後,柳琴將熬好的羊肉湯遞給她,這湯半點羶腥味都沒,色香味俱全,是養在府裡的大廚特意為大小姐做的暖身滋補湯。
尋常清和覺得冷了,哪怕不願喝也會多喝兩口,今日倒好,湯方入口,全吐了出來。
沈姑娘食不下咽,大將軍府,池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