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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謝謝你了。」千夜懶洋洋支著下巴，微微眯了眯眼。

車窗沒開，天色也沒有很明朗，可是很微妙的，就在他彎眼的這一瞬間，那些細微的、灑落在睫毛上的粉屑突然福至心靈般變成了墜落於他眼睫的星星。

不管看多少次，李荔都要讚嘆一句美人：「你怎麼不睡？」

「怕壓到髮型。」千夜說，「你給我做這種一壓就塌的髮型是不是故意的？」

李荔大笑。

這麼一頓折騰下來，睡意也不剩下多少了，千夜不再掙扎，接過沈嘉遞來的蔬菜三明治，蹙眉慢吞吞吃著早餐，開始思考接下來的綜藝錄製。

江冽一直都沒有聯絡他，讓他有種非常不妙的直覺——如果江冽能就此放棄就好了，可惜他不會，這隻兔崽子謀算這麼久，肯定會在什麼地方等著他。

那他會在哪裡等呢？

千夜思來想去，也只能把答案定格在綜藝上。

等他吃完早餐，車也平穩停在錄製會場地下車庫，他還沒下車，先聽到了拍照的聲音。

千夜轉過頭，經紀人和司機看著外面的人海，齊齊開口：「先不要下車。」

千夜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更不要提這次天籟之音錄製，其他三位導師或直接或間接和他有過聯絡，這對於以流量為主的八卦娛樂媒體公司們而言根本是送上門的大蛋糕，娛樂媒體們在聽到風聲時就瘋了，盼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為了拍他下車時的表情，各路娛記狗仔昨天就在車庫提前蹲點守株待兔。

粉絲們也拿著燈牌站在一旁等待。

經紀人熟練地打電話叫來一隊安保，疏散人群，千夜戴上墨鏡和口罩，把自己臉遮擋得嚴嚴實實，而後推門下車。

「草。」有狗仔看到他的裝扮，低低罵了一聲，「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不正好說明這次綜藝對千夜來說很非同尋常嗎？」另一個狗仔腦子飛速轉動，三下五除二編出一部可以在電視臺連載十年的娛樂圈愛恨大戲，「不管了，拍拍拍，回頭就說千夜對此次綜藝如臨大敵，竟全副武裝現身錄製會場。」

「哇，兄弟，你好機靈啊。」

「十年老狗仔了，只有我拍不到的，沒有我想不到的。」另一個狗仔得意洋洋。

對比起來，粉絲群的喊話甚是簡單。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哥哥哥哥！千夜哥哥！」

「哥哥你今天好帥呀！愛你愛你愛你！」

甚至還有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嗚——！老婆今天好靚！」

「……」千夜微微頓了頓，只有非常短暫的一瞬間，除了他自己沒有誰能察覺到，接著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

「千夜千夜千夜我們愛你啊啊啊啊！」

人太多了，安保層層把他圍護起來，根本不敢停留，他也沒有時間停下來說句話，只好在聽到粉絲的吶喊時，抬手快速比了一個「好」的手勢。

幸好拿著相機的粉絲們一刻也不敢放下來，才來得及把他這個手勢定格在螢幕裡。

進了電梯，千夜一言不發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電梯鏡面裡映出來的自己。

他沒太多想法，只是每次被圍追堵截後的習慣而已，經紀人沈嘉李荔也都習慣了，什麼都沒有說，靜靜站在他身旁。

電梯裡安靜得過分，一同進來的安保大哥感覺很彆扭，悄悄從鏡子裡看了看站在最角落的人。

安保大哥一把年紀，不追星，也不關注層出不窮的流量愛豆，但他知道千夜，因為女兒特別迷他，會買他的專輯，收集他的海報和雜誌，每次大哥去接女兒放學回家，小丫頭都要把千夜的歌調出來，跟著唱一路。

大哥還知道千夜的身高，一米八五，很高，在舞臺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