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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陪著小千祭拜完了仇珩,凌玄從陵園離開便直接回家去找良昭。除了那個人的親口解釋,大概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能讓他更加明晰了。
敲叩1201的房門許久,可裡面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還沒回來嗎?
凌玄用手指輕輕拂過外接的密碼鎖感應區, 一片微弱的光亮泛起。他熟練地輸入了良工家的密碼,滴答兩聲,房門開了。
和早上離開時一樣, 屋子裡被收拾得相當整齊, 玄關處放置的兩瓶裝飾乾花正散著清甜幽微的木樨香。
家裡沒有人在, 但良工剛才身披的那件黑色外套被掛在了客廳的衣掛上,看來他是回來過又趕著出去了。
露臺邊一扇白色的摺疊小窗被忘記了關, 有徐徐的風從貫通的縫隙中盪拂進來,吹向正對面方位的書房裡。案臺上有幾張輕薄鋪散的信箋紙被吹落到了地磚上。
有什麼事能這麼急,明知道下午有暴雨預警,也不知道要關窗。
凌玄輕嘆了一聲,用腳跟踩著自己的鞋脫掉, 只穿著一層薄襪走進書房,蹲身幫忙撿起那些散落的紙張。
整理好了正準備站起身,忽然被紙上的內容吸引了注意力,這很明顯是一篇還沒完成的手抄悼念文。
凌玄好奇,把信紙湊近了細看。
紙上的硬筆書法是熟悉的字跡,和牆上那篇印著落款的臨摹作筆體一模一樣。
是良工的親筆。
滿篇文章訴盡思念與在意。
凌玄越是向下細讀越覺得訝異。那個人的喜怒哀樂總是淡淡的,之前從未在良工身上感受到這樣濃重的情感。
他用遒勁的筆鋒悼念著某個人的見義勇為和捨生取義,一字一句感人至深,卻又戳穿凌玄的肺腑。
他寫道:至親至愛,無可替代。
【我會像對待你一樣對待後面出現的人,但在我心中,你們始終無法相較。 】
凌玄捏著悼文的手指輕輕顫抖,他的心隨著這些字詞杳寂地沉下去,胸口太疼了,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覺。
不知道是蹲太久了引發低血糖,還是心理因素,在凌玄起身的瞬間,眼前驟然漆黑一片。
他趔趄半步,用掌根猛的拄到了桌臺才穩住身形,隨即便感覺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面板。
低頭細看,才見一隻倒扣著筆帽的金邊鋼筆擱架在那裡。筆尖的黑色墨水還沒有完全乾透,信紙的那些悼念詞應該就是用它寫出來的。
凌玄沉著面孔拿起了桌上的鋼筆,他手上的傷口滲出幾縷血絲,剛好蹭在筆尾,洇抹了刻在那裡的兩個字。
[仇珩]
最後的僥倖與幻想也破碎了。
青年的指尖撫摸過刻出的一字一劃,自嘲地笑笑。
好一個後來的人啊。
他心中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原來良工這些年在感情上極致空白竟是因為心中一直有別人。
還是一個他根本沒有辦法競爭的人,甚至連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與那人過往的一幕幕都在凌玄心頭湧現,有多甜就有多虐,因為這些都不過是在替別人接受。
甚至……就連在非洲挨刀時的奮不顧身,都是因為有先前之鑑,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越回憶,胸口的窒息感就越強烈。
[像對待你一樣。]
凌玄死死地盯著信箋上的這幾個字,他真的被這句傷到茫然無措。
呵,良昭,你真是好樣的。
凌玄緊捏著這張悼念文,本想把它撕碎,去揚在那個冷麵冷心的人頭上。但靜立片刻,他什麼都沒做。
走出外樓門,天空中已經開始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