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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放下茶壺,邁著輕而穩的步子踩上了通往天台的階梯。
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垂著雙腿坐在扶欄邊最高處。
「怎麼不睡?」
夜風輕涼中,良昭動作敏捷地翻過了圍杆。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他這樣一起賞景,連並肩坐下的動作都比從前自然許多。
身側的青年目光筆直地看向遠方隱約錯落的燈光,淡淡地玩笑著:「都出來這麼久了,想家不是正常嗎?」
良昭沒在意他答了什麼,直言詢問:「在擔心那個孩子?」
在他的印象中,zara只是個安安靜靜的白人女孩子,也曾聽農莊裡的人說,她一直很乖巧懂事。
「嗯。」凌玄如實點頭,「在這種地方,少女失蹤幾天還能找回的機率……我倒也沒那麼樂觀天真。」
頓默了半分鐘後,他忽然偏頭過來,眉眼和順,溫聲解釋說:「我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家裡的橫禍。其實,我妹妹也這樣丟過,幾天幾夜都沒有任何訊息。 」
「我知道。」
這三個字被清楚瞭解事情始末的良昭脫口而出。
那件事發生在凌玄父母去世後的第三年,他那會兒周歲還不滿20,卻是妹妹的唯一監護人。
凌千作為層級的電競選手,當然屬於公眾人物,偶爾會有幾家無良媒體做揭人傷疤的報導。所以對於良昭如此回應,凌玄並沒在意,繼續說了下去。
「剛才的某一個瞬間就好像回到了力不從心的當年。那時真的覺得自己非常差勁,身為親哥什麼都做不到,卻要別人去負重前行、為之失去生命。」
「我甚至……沒見過他的樣子,沒聽過他的聲音,沒有對他的家人當面表達過一個字。」
凌玄說話時,在那張英朗的臉上顯露出了很難看到的疲憊和陰鬱。而在此之前,無論工作多忙事情多瑣碎,他似乎永遠精力充沛。
良昭心中清楚,他說的這個人就是仇珩。對於凌玄而言,那是個曾為他妹妹赴湯蹈火過的陌生青年。
「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良昭沉靜了片刻,讓溫柔的風吹盪過兩人的肩背,輕緩撫慰道:「別太為了過去的事情而難受,畢竟時間不會回頭。」
「是。」凌玄輕輕晃動著兩條騰空的腿,緩緩仰目看向天際,輕聲感嘆:「所以要珍惜眼前。」
在黑暗的幕布中,絳河顯得格外清晰,裸眼可見的細碎星光像層薄紗鋪蓋在頭頂的夜空。
凌玄遙望了會兒,輕輕地吸了下鼻子,從他所坐的位置爬了起來,對著良昭眯眼微笑。
「這回我真的要去睡了,良工晚安。」
「晚安。」
目送著凌玄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後,良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微涼的空氣充溢迴蕩在胸腔內。
夜又深了。
大概是平常的作息太規律,一旦越過了某個時間,他就很難再有睡意。
獨自站起身,趴在天台的圍欄邊吹風眺望,無意俯身時竟然看到簡安寧就站在簷下抽菸。
他手指間一點橘色的火光,在黑暗背影的映襯下一晃一晃的,不太濃重的菸草味伴著煙霧升騰瀰漫到四周。
因為嚴密的特殊保護機制,簡安寧烈士親屬的身份資訊對所有人都是保密的。
當年他和凌千一家並沒有正式地見過一面,就連凌玄想以各種間接的方式表達感謝,他也都拒絕接受。
因為在這個執拗的人心裡、在他們所有哥哥的心裡一直都有著共識,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只是為了理想殉葬,他不曾因任何人而死。
第27章
距離zara失蹤已有一個星期, 簡安寧派出在外的人手仍然沒有獲得任何關於其行蹤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