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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溪又眨了一下眼,抬眸的時候江年錦的車已經穩穩噹噹的在她眼前停了下來,他正推開車門跨下來。
不少人往這邊看過來了,剛剛還閒散的氣氛好像因為江年錦的忽然出現變了味兒。
這樣尊貴的車和這樣尊貴的人此時此刻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真是有些……有些煞風景。
江年錦兩條大長腿往聽溪面前一站,他匪夷所思的目光掃過桌上的兩個酒瓶之後變得更加的匪夷所思。
「不是說病了麼?」他的語氣很不好。
聽溪朝他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笑道「病也分很多種。」
「那你又是什麼病?」他搬來個凳子往聽溪對面一坐,瞪著她。
聽溪還是笑嘻嘻的,她的手指比了比自己「我?看不出來麼?我當然是心病。」
也只有心病,能用酒來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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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錦眯著眼睛看著她,她穿著隨意,長發散落了一肩,披著暖光又沾了酒精,簡直慵懶的像是一隻貓。
她一再重新整理著他對女人的認知,可即使這樣,他竟然絲毫不排斥。
聽溪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這清辣的味道在口腔裡綻開,她嘖了嘖嘴,才想到要問他「你怎麼來了?是探望病員還是催我上班?」
江年錦表情淡淡的,他是說來就來了,還真沒有想好為什麼,她倒是體貼的很,一下給他整了兩個託辭。
聽溪見他不說話,甩了甩手,那肆意的模樣儼然有了幾分醉貓的感覺。
「不管你來幹什麼,正好陪我喝酒。」她說罷,也沒管他什麼表情,直接招呼道「老闆娘,這兒再添個杯子。」
喝酒?
江年錦雙手抱著臂,打量了一下四周,這人來人往,油煙沖天的地方,要他坐在這裡喝酒?
老闆娘忙的很,匆匆過來撂下一個杯子就走了,蘇聽溪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給他滿滿倒了一杯酒推過來。
她的臉上浮著兩坨紅雲,微微有了醉態,但是眼神還是清明可人的。
他忍不住鬆手過去接了過來。
蘇聽溪笑起來,嘴角的弧度盈著滿足。她這麼輕易滿足。
他也喝了一口,這澄明的液體滾過舌尖,竟也沒有想像的難以下嚥。
「好喝麼?」她眨巴著眼睛,殷切的看著他。
江年錦被她盯得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之後倉促點了頭。
她不依不饒「是比你的那些名酒佳釀還要好喝麼?」
江年錦皺著眉頭,她有些反常,這反常刺著他的神經,讓他覺得,這會兒的蘇聽溪像一個搖搖欲墜的水晶球,他若是不順著她,她就會碎裂,而他不想看到她那樣。
他按了一下眉心,明明已經不耐,卻還得好言的答「是。」
她冷嗤了一下,挪開了目光。
「騙子。」她說,說罷就仰頭喝盡了瓶中的酒。
「嘶。」江年錦抽了口涼氣,這火氣騰的躥了上來。
「明明吃不了路邊攤,明明適應不了這一切,為什麼你要假裝……你要假裝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聽溪按著頭心,腦袋似要炸開了的疼,視線模糊的看不出周遭的景,唯有莫向遠清俊的臉在她的眼前亂晃。
是的,是莫向遠。
聽溪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遇到莫向遠,是在學校的圖書館。
她是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學生,每天捧著一大摞書樓上樓下的奔走。那綿薄的報酬幾乎是她一個月的開銷。
遇到莫向遠的那一天她正被月事折磨,兩條腿虛軟的隨時都會打彎兒,她咬著牙想要堅持到閉館。
懷裡那堆書飛出去的時候莫向遠正站在她的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