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那不只是無非是(第2/2 頁)
就這麼把我否定了。
姥爺說,對啊,他憑什麼啊!人啊,大部分都只會重複自己聽到過的話,做自己看到過的事,跌在自己栽倒過的坑裡。你能不能活著,不是你說了算嗎?明明是你讓他把你否定的,怎麼變成了他否定了你呢?
他用袖子蹭乾淨了眼淚。媽的,對,就這麼死皮爛臉的活著。
姥爺說,科研還像生活,說難也不難。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角度去解決同一個問題。每一個角度,也會有很多不同的方法。說不難也難,難的是你的方法要被認同。但哪個領域又不需要認同呢?
姥爺又說,但記住兩點,是被認同,不是被某一個我認同。是你的方法被認同,而不是你被認同。好啦,說難也不難,讓我看看你的方法是什麼?
姥爺又多問了一句,你知道茴字有四種寫法嗎?
他笑了。他瞅瞅玻璃門裡空空的辦公桌,明天他要去那裡放一張換導師的申請表。
幾年之後,摸爬滾打,他終於爬進了那個圈子。那些被埋得很深的話也像竹子一樣在吳茗的身體裡汲取養分。
就在剛才,它們突然破土而出,一個字一個字。他自己忽然那麼輕鬆的把那些話說出口了,當年老闆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完,眼前博士學生的身影便衝出了房間。衝向走廊盡頭的玻璃,透明的玻璃,飛奔而下。
砰的一聲,他並沒有聽到。辦公室玻璃窗上停了一隻蒼蠅,一直在嗡嗡的撲騰的要飛出去。昨天就開始折騰了,真是賣命啊,他想。他開啟窗子,幫它飛了出去。
毛大姐在他門口敲了兩下,要幫他清倒垃圾。他起身笑著說,“真是辛苦毛老師了!”
毛大姐把垃圾紮起來,回頭衝吳茗道“我哪能是老師喲,人家秘書們是老師。我這幹體力活的擔不起。還是喊我毛大姐吧。”
吳茗說,“應當毛老師的。我剛來時候不懂規矩,喊人家秘書,喊您毛大姐,別放在心上啊。”
噹的一聲,毛大姐的衣服袖子颳倒了他桌子上的咖啡杯,咖啡灑了一桌子。咖啡沿著桌子漫延。眼看就要流到他剛列印出來的文章上,毛大姐慌忙中用袖子去擦,連連對不起。他抽了一沓手紙,撲在咖啡液上,“毛老師,沒關係,沒關係。”
外面越來越嘈雜。電話鈴響了,電話那頭說他手頭的所有專案都要被叫停了,包括那個雙雄產子。孩子的家長已經找了媒體。他一拍腦門,媽的,那小子寫的計算機程式碼還沒有交給我呢。
吳茗拿起那篇被咖啡泡過的關於雙雄產子的稿子。他知道,有了他的名字,文章不能發。竇老爺子頂不住競爭對手對輿論的挑撥。輿論總張冠李戴想當然掌握一項頂尖技術的科學工作者是個道德聖人。不加他的名字,他又心不甘。雙雄產子的文章就被這麼擱置了下來。
姥爺堅持要等到輿論能夠接受科研能力和科研人品互不相關的時候。他哪裡等起,他還要評職稱,評頭銜,關鍵是他還要養家餬口。吳茗一怒之下,毀掉了所有實驗結果,開了一家養小白鼠的公司。
沒想到,小白鼠養的好,系裡那些教授們倒對他和藹可親了。之後,一路順風順水,職稱也評到了,副院長也坐穩了。
吳茗總說他無心這個副院長的位子,他心在科研。
姥爺說,可惜了。都是讓我逼的。
姥姥說,你這話說得,就你能耐大!你是逼人家做科研,還是逼人家做院長了?你能耐大,你讓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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