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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而出之後，常家昱的耳廓已經紅得透徹了。

他感到了一瞬間的彷徨，臥室裡的燈光，溫度，氣息，頭一次讓他覺得陌生而難以依靠。

但他同時又有了解脫之感，心裡是擺脫了重重鬱結和顧慮之後的輕鬆。

總算是說出來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用再糾結該不該吐露這份情感了。

常家昱慢慢地呼了一口氣，吐氣之後，他揣著濃鬱的忐忑看了嚴鈞一眼，然後很不自在地別過臉，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只需要等待嚴鈞的答案。

他望著窗外，光線一閃一閃的，是壞掉的路燈苟延殘喘地發出間歇的亮。

耳邊終於響起了嚴鈞的聲音。

&ldo;這種事不能隨便開玩笑。&rdo;

常家昱坐直了身體，側著頭說：&ldo;沒有，我是認真的。&rdo;

他頓了頓，有些艱澀地說：&ldo;我也沒必要這麼開玩笑，也沒有說謊……你呢?你……對我是什麼想法?&rdo;

常家昱將最後一個字說完，沒好意思看嚴鈞的臉，垂著手掰著自己的手指，緋紅從耳廓一直蔓延到了面頰上。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玻璃窗上沙沙作響，好像又開始下雪了，算起來都沒停上半天。

但是落雪的聲音好像也沒有那麼重，常家昱亂糟糟地想，也許外面下雨了。

只是他僵硬著身體，沒有轉身去看窗外，他在等待嚴鈞給予的回覆。

&ldo;我對你沒有什麼越界的想法，&rdo;嚴鈞緊了緊手，聲音沙啞道，&ldo;家昱，你還沒有成年，或許過幾年再回過頭來看，會發現現在都只是錯覺和誤會。你對我的喜歡可能產生了偏差，並非你現在以為的那樣。我很喜歡你，但和你的任何一個長輩都沒有不同。我比你大了十歲有餘，你還有很多種可能……&rdo;

嚴鈞說了很多話，常家昱始終沒有抬頭。少年柔軟的額發垂在眼前，嚴鈞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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