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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兩個人在笑,自由戀愛的一對情侶,似乎看起來的確是相愛的樣子。但愛會消失,因為種種的瑣事,因為老婆不洗碗,因為他不想等到俞若雲忍不下去的那一天。
江渝站了起來,沒有穿衣服:「我去洗澡。」
俞若雲拉住他:「把拖鞋穿上。」
居然還在擔心他被地上飛濺的碎片傷到,江渝簡直忍不住想笑出來。
俞若雲永遠都是這樣,這是俞若雲的本性,他也希望看到的是這樣的俞若雲,而不是到達臨界值以後,會對他無法忍受的俞若雲。這一年裡,他們每次難得的見面,到最後總是不愉快的結局,連江渝都覺得沒勁,說到底人和人在一起,是本能地想追尋快樂,而不是勉強。俞若雲可以對任何人好,而除江渝以外的任何人都會感動,給予相應的回報,不像江渝只會握緊刀鋒相對。
江渝已經不想再這麼苟延殘喘下去,不想等到玻璃徹底破碎一地的那天。
江渝站起來,沒有穿衣服就往外走:「我去洗澡。」
然後他又說:「不用等我,我去隔壁房睡。」
說是這麼說,走到臥室的門口江渝又站住了,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江渝才說:「我以後會少來這裡,免得萬一被發現。」
他說得合情合理,現在已經不是單單要躲過狗仔的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拿著手機就能拍,而江渝絕不能算什麼不會被認出來的無名之輩。
「換個地方?」俞若雲卻還在問,「或者我去找你。」
江渝苦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們暫時就分開一下,不要見面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可能是他們之間隔得太遠了,江渝看不清俞若雲的眼神。
隔了似乎很久,俞若雲才開口:「跟我在一起,會這麼難以忍受嗎?」
這麼說也沒錯,俞若雲越是對他寬容與溫柔,他越是想將俞若雲也拽進淤泥裡來,人總是更擅長傷害親近的人。
「可能是吧。」江渝說,他不再看俞若雲的眼睛,轉過臉走了出去。
他又忍不住回頭望,環視著整個屋子。這個房子已經有些舊了,他在其間來來去去往返過很多次,現在似乎也是時候離開。
「該走了。」俞若雲說,「東西收拾好了嗎?」
俞若雲變得越來越自作主張,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從來沒有提過,他回來沒幾天,就被通知馬上要搬家,還說這個房子已經賣出去了,再拖人家都要來交房了。
「你不聲不響就買了棟別墅,」江渝說,「那我住哪兒去,回公司分的宿舍?」
「這是聯排的,」俞若雲說,「你可以住旁邊的一棟。」
「我賺的錢夠買別墅了?」江渝有些驚訝。
「當然不夠,」俞若雲卻打破他的妄想,「公司財產,借給你而已。」
操,公司是徐也的,也就約等於是俞若雲的。這要是哪天俞若雲看他不順眼了,他豈不是立馬就被掃地出門,淒悽慘慘,最好是寒冬臘月下著鵝毛大雪,連著行李箱一起被扔出來。
俞若雲說:「你現在想像力變得很豐富,希望你高考的時候也能這樣。」
簡直是重拳出擊,江渝瞬間蔫了下來。東西其實已經收得差不多了,江渝坐在箱子上,等著搬家公司來收。
「床不搬走了嗎?」江渝突然問。
「不了。」俞若雲站在旁邊,看著江渝在箱子上晃著腿,「以前跟舊愛在這裡的回憶太多了,搬過去怕新歡不喜歡。」
真是戲癮上身的渣男發言,「新歡」從層層疊疊的箱子上跳下來,蹲在床邊,把床墊抬起來一個角,手伸進去,似乎是在摸索著什麼東西。
他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又跑過來遞給俞若雲,一張寶麗來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