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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櫟沖他笑笑,「前兒東府新拜的代議沈翎過來,東府託他拿了一大包血燕窩,還有新熬的紅海平,我一轉頭不知道讓他們擱哪兒去了,你問問義兄,讓他找出來,每天給你熬點吃。」
懷風亦從門外進來,懷櫟便笑道,「正說你呢,你就進來了,上回東府託人送過來的那些個東西呢?」懷風愣了下,「我想著咱家暫時用不上,就讓葉娘擱起來了。」
懷櫟聽了,心裡雖覺得他小氣,可也不好說他,只不輕不重地擱下兩句,「你兄弟這些天身子不好,也該給他熬點吃,咱家不缺這些小東西,不用收著。」
懷風淡然回道,「我兄弟的藥也是每天吃著,前些日子陛下又讓尚醫局送方子來,上面都是沙謝、鮫膠這些補的東西,怕吃多了反倒虛不受補,這才說收起來,等那十幾副吃完了再拿出來。」
薛淵也說,「義父心多了,這些日子尚醫局拿來的藥,義兄早晚都讓人送來,叫素月打發我吃的。」懷櫟卻想了一回,問懷風,「尚醫局什麼時候過來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就前些天,聽說我兄弟半夜驚厥的毛病總犯,陛下就讓宋太醫到西府裡來了一回,本來要直接見您,偏您犯了頭疼,在裡屋歇著,我就說您先給我兄弟看看,看好了寫藥方子來就是,老先生說有幾味藥怕不好得,我這邊打點人去按方子找,那邊從尚醫局裡又送過來了。」
懷櫟「哦」了一聲,沒再過問,「倒是我冤枉你,你兄弟年幼,有什麼東西多緊著他點。」
「知道。」懷風仍舊波瀾不驚地答道,懷櫟雖是他義父,總有些看不透他的錯覺——這孩子原本是楚庭白無憂要了來做養子,將來預備承繼大統的,可巧不過一兩年功夫,如今的皇長女白如令和弟弟白律雙雙降生,這事也就不再提起。這位陛下和她的東府屬於同一種人:心裡是長不大的孩子,身子手段雖然都長,卻堂而皇之地施行著小孩子的任性,隨手把這小孩塞給他做養子,理由是……
「小風和御王兄長得多像!」講道理,那張臉確實像他,懷櫟自己看見的時候都嚇了一跳,懷氏人生凋敝,自己擢任西府,手底下也沒有親近信賴的人,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這個孩子,賜字「青萍」,聽話倒很是聽話,不過不知是否在道觀裡待過的緣故,性子淡泊,不急不慢,跟他也不很親,懷櫟一時不知,冤枉說了他兩句,他臉上也沒有別的神色,一徑袖手在那裡站著,解釋完了就算作罷,倒讓懷櫟覺得無趣,揮揮手,便讓他下去了。
屋裡獨留薛淵和懷櫟兩人。
「玄君,你坐下。」懷櫟微微笑道,看著少年乖巧地在他對面坐下,面目熟稔,宛如故人重現。
「秋節都過了,你這樣身子,這些日子就不要往出亂跑了。」薛淵文靜地回道,「義父,我自己的身子我明白,這些天都好好兒地在屋裡待著。」
「那是怎麼犯了這驚厥之症?」懷櫟不自覺皺起眉頭,「敢莫是在什麼地方沖犯了?我明兒讓人沐浴齋戒了去三清觀禮下寄名貼。」
「這就更不必了!」少年急忙紅著臉道,「義父義兄事情也多,專為了我再忙一遭,本來沒有的,現在也有了。」
懷櫟聽他這麼說,蒼白著一張精緻的小臉,更覺他懂事得可憐可愛,又想到他母親,心裡更不適意,一時頭疼難忍,勉強跟他又閒話幾句,遣他自去。薛淵站起身來要走,卻忽然又回身看住他桌上擺著的一隻雲紫海螺蝕金刻花點漏。
「義父桌上的點漏好像壞了?」他凝眸看了會兒,忽然提醒道,懷櫟循著他的眼光看去,見壺漏確實不走,也笑道,「是壞了,不值什麼,一會兒我讓他們再從庫裡撿個能走的就是了。」他將那個小壺漏拿起來把玩了一下,抽掉因損壞已不能轉動的金絲軸,可惜道,「倒還是個挺好看的玩物,可惜竟壞了,你要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