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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rdo;顧悠竟是連行禮都忘了，可見是嚇傻了。

慶宗帝也未追究，只輕輕頷首，這些年他不曾細看過這張臉，如今來看，比起蘭貴妃，他的五皇子更像他母妃。

&ldo;在練字?&rdo;皇帝問了句廢話。

顧悠卻是老老實實地說：&ldo;是在練字。&rdo;

皇帝走到他身後，掃了眼他寫的那些鬼畫符，難得露出笑，道：&ldo;還敢大放厥詞，就你這字，只怕一輩子也趕不上你母妃。&rdo;

顧悠撓了撓腦袋，不吭聲了。他以為父皇又要罰他，所以乖乖等著處置。

只是今日卻沒有等到，皇帝自顧自鋪開一張乾淨的宣紙，拿起狼毫，蘸上墨汁，揮筆寫下三個字‐‐陸婉顏。

他拍拍顧悠的腦袋，道：&ldo;這是你母妃的閨名，旁的字寫不好無妨，這幾個字是要會寫的。&rdo;

顧悠呆呆地張著嘴，好一會，應了一聲好。

&ldo;往日朕待你不好，你可怨朕。&rdo;

顧悠搖搖頭，他知道自己不聰明，別的皇兄會吟詩作賦，會舞文弄墨，還會騎馬射箭，而他什麼都做不好，父皇不喜歡他也很正常。

慶宗帝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心裡不自覺柔軟下來。太子說，他若是多來慶和宮幾次，必捨不得丟下小五，倒是被那孩子說中了。

第20章 過渡

鳳羲宮。穆皇后手裡捻了串紫玉佛珠，喃喃唸了句阿彌陀佛。

比起蘭貴妃的嬌俏動人，她的容貌便顯得寡淡許多，三十出頭的年歲，眼角已經可以瞧見些許皺紋。眉目溫柔，像尊悲憫人世的菩薩。但在這後宮裡，從來沒有真正悲憫之人。

&ldo;琛兒近日很關心悠兒。&rdo;

顧琛只淡淡抿了口茶水，道：&ldo;略盡綿薄之力罷了，麗妃娘娘在世時，待母后有如親生姐妹，如今她去了，孩兒替她看顧些小五，也算有個交代。&rdo;

皇后微微蹙眉，道：&ldo;既是如此，那日在中秋宴上為何說謊，你明知推悠兒入沐芳河的人是誰，卻故意隱瞞，莫非想包庇犯人不成。&rdo;

&ldo;母后果然什麼都清楚。&rdo;

穆皇后微微闔眸，轉了轉手裡的佛珠，道：&ldo;本宮是後宮之主，眼皮底下的事，豈有不清楚的道理。&rdo;

顧琛放下手裡的茶盞，道：&ldo;敢問母后，此事說出來有何益處。父皇固然會處置顧賢，但他素來寵愛老三，事後難免心疼，屆時遷怒起來，遭罪的還是小五，何不藉此事讓小五走進父皇的眼裡，只要父皇開始注意他，日後他便不會再被欺負，豈不是上上之策。&rdo;

&ldo;他是走進陛下的眼裡了，可你呢?琛兒，你與你父皇感情原本就不深厚，此舉無異於把你父皇往外推，陛下往日極寵愛老三，宮裡的人便總愛說三道四，說陛下有意廢儲。如今又多了個悠兒，你這太子，其實是有名無實，便是你不覺得委屈，母后也要替你委屈的。&rdo;言罷眼眶已泛紅。

顧琛沉默片刻，道：&ldo;母后盡可放心，那位子兒子要定了，誰也搶不走。&rdo;

出了鳳羲宮，天色已晚。

顧琛步入濃濃夜色中，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冊深棕色畫卷，他小心納入袖中，問：&ldo;他今日如何。&rdo;

陰影中有人低聲回答：&ldo;小公子先前厭惡喝藥，如今有姓姚的廚子制的方糖，倒是不排斥了，還親自接見了姚珍，屬下瞧著，小公子倒像是有些喜歡那廚子的。&rdo;

顧琛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