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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的頭目們開始策劃收如何拾“吃水忘了挖井人的傢伙”,在他們看來,幾千移民收拾一百多農工不過小菜一碟。移民不高興了,隨便哪天都可以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趕回西安去!
驕傲輕敵的移民們沒有防備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農工會先下手為強。在移民頭目們策劃動手之前,處於劣勢的農工們已制定出了驅趕移民的具體方案:自知寡不敵眾,農工們選擇了被古今中外無數軍事家採用過的奇襲戰術。至今,趙德龍、侯煥成、夏富金等老移民提起28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夜發生的那場慘烈的惡鬥都禁不住仍有些膽顫心驚。
趙德龍說:“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勞累了一天的移民已在庵棚酣然入睡。突然,沙苑農場五連方向機聲隆隆,人喊狗叫。我跑出庵棚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我的媽呀!數輛帶著巨大鐵鏟的推土機打著探照燈橫衝直撞而來,把我們的庵棚鏟得七零八落,盆盆罐罐、傢俱農具也被壓破砸爛埋在裡面。移民們剛哭爹叫娘地逃出庵棚,又遭到了農場八十多個敢死隊員的猛烈攻擊。那些傢伙手持棍棒、鐵鏟,對移民敢下狠手,當場就把好幾人打成重傷,輕傷的不計其數。他們的狼狗也朝我們猛撲亂咬,很是嚇人。開初,我們的人還想操起鐵鍁棍棒倉促應戰,可被他們的探照燈光刺得睜不開眼。由於沒有思想準備,也沒經過這種場面,我們的人很快便開始潰逃。”
這一逃便亂了軍心也亂了陣腳,勉強抵擋一陣後,移民一鬨而散。
兵敗如山倒。移民逃竄後,農工們並未閒著,他們在推土機推倒碾過的庵棚廢墟上澆上汽油,放火點燃。
望著在熊熊火光中落荒而逃的部下,“司令”王福義無可奈何地加入到了潰逃的隊伍。農工已經在各個岔路要道佈滿崗哨。在一個路口,王福義差點被其擒拿,危難中,他與部下露出拼命兇相,才嚇退對方,闖出一條逃生之路。
經歷過那場惡戰的移民夏富金這樣描述慘敗後的情景:頭破血流的移民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傷輕的唉聲嘆氣,傷重的叫爹喊娘,呻吟不止。此狀令王福義倍加難受,自己的部下遭此新敗,澄城等縣的移民又同他的返庫策略有分歧,說他已被政府招安,連本縣的移民也有人主張不與政府合作,要殺回庫區報仇雪恨。遭遇奇襲後的第二天,幾百移民手持棍棒,一路高喊“血洗沙苑農場”,“捉拿兇手,討還血債”的口號衝向庫區。若非大荔縣政府及時攔堵,並協調沙苑農場拿出五萬餘元賠償移民損失,一場更大的流血事件肯定在所難免。
王福義部潰逃後,其他幾個農場也本想趁機把苗福群、劉懷榮等移民司令的人從他們佔領的土地上趕走,但苗福群等人吸取了王福義部遭遇奇襲的教訓,他們挑選精壯男子,成立護衛隊日夜堅守在自己佔領的土地上,根本不給農工奇襲的機會。所有移民也一改愛隨便到農工處“借”菜“借”糧“借”柴的習氣,在事實上不授人以柄。同時,儘量減少摩擦,與農工發生糾紛,移民總是儘量讓著,避免更大的衝突。
不但如此,移民司令們還派出移民去幫農工幹活,教他們種地——目的很明顯,他們想以改善移民同農工的關係,以達到長期留下,和平共處的目的。
這是政府幹部絕對不願看到的結局。農工不出手,政府開始採取措施了,渭南地區領導親臨華陰、大荔指揮縣、鄉、村的幹部們傾巢出動,對沙苑灘、朝邑灘、華陰灘的移民進行了“包乾清除”。
平息1964年的種地風波使庫區幹部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思想動員,先禮後兵;“擒賊先擒王”,抓主要矛盾;人海戰術,以多勝少都是行之有效的戰略戰術。
這次,幹部們又成功運用了“掐頭頭”戰術:以談話、商量事等藉口,同時將所有“清除點”的大小移民司令和頭目弄進了“壞頭頭學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