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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區」似乎是控制彌隅情緒的開關,每次被提及,他那一臉沒有任何在意的輕佻表情總會動搖上那麼一瞬,而後炸開。
但此時他說話的語氣顯然是經過處理的,極力的剋制卻依舊壓不下那一聲輕笑:「是,雲少校說得沒錯,f區長大的人就是這樣,beta們也都如你所想,沒有道德、沒有底線,慣用的都只有這些入不了你們眼的下流手段——」
「但是方法嘛,有用就行,管他入不入流呢,」他挑著眼尾望上去,「白紙再乾淨,遇上墨不一樣要變髒。」
言外之意是,清高孤傲的s區alpha就算縱橫前線,此時不也照樣束手無策。
道理就好比,君子如玉,卻也怕和流氓講道理。
彌隅十分應景地,露出一個流氓標配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眯著眼睛的緣故,他覺得雲落那張沒幾個表情的臉在逆光裡藏了些暗紅。
「別白費功夫了。等到真要上前線的時候,你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對付敵人試試呢。」雲落又看他幾眼,而後站起來,從自己的床頭抽出一張軍區的地圖,頭也不回地朝身後一丟,「下午自己去熟悉環境。」
他要儘快離彌隅遠一些。
又來了,那種似有若無的氣息,和香水味混淆在一起,難辨來自於誰的身上,迷惑得人暈頭轉向,敵我不分。
剛剛被彌隅逼進角落時就又開始隱隱約約地飄,一番激烈的對抗後,空氣裡的濃度只有增無減。
彌隅的情緒波動時,那種資訊素的味道大量湧進空氣裡,他自己根本沒有控制的意識,甚至不自知。
寺廟前的陽光太熾烈,不光是焚香,就連雨水也快要被曬乾了。
雲落轉身走向房間大門。
「雲少校,」彌隅在身後叫他,聲音聽上去儘是不服氣,「我不會一直做你的手下敗將的。」
雲落的腳步短暫地停頓,而後又邁開步子向前。
窗邊的簾子不曾被拉開,有風吹過,漏進來幾縷光。他側身,將臉重新藏進背光的陰影。
雲落在心裡嗤笑:說什麼呢,當然不會,你可是個alpha。
彌隅分化晚,從小以beta的身份生長在f區,自然也不像他很早便能接觸到的訓練。
但長到23歲,少有alpha的資訊素能對雲落造成這樣的影響。
或者說,根本沒有。
彌隅看上去不甚在意突然天降的這一個alpha的身份,心思顯然也根本沒有放在聯邦軍隊裡。
可雲落卻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他說不清的潛力,隱藏的、可怕的、深不見底的。
他如今所達到的水平已是他這副軀體所能支撐的極限,強行以一副beta的身體做著大多數alpha都達不到的事,本就已近乎強弩之末。
毫無疑問地,他往後只會一日不如一日,但35歲之前的alpha,走的可一直都是一條上坡路。
或許如果彌隅願意的話,一生都是上坡路,也未必不可能。
有些人生來就迎接業已鋪好的通途大路,而他或許摸爬半生,好不容易站到了自己人生的巔峰,到頭來卻還不及人家順風爬上的山腰。
在彌隅看不到的地方,雲落的下唇被他自己咬到了發白。
被彌隅這樣無畏挑戰的內心突生起一陣不明白的悲哀,腳步都充滿了怒氣。
他將房間門摔得震天響,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那就等有那麼一天,你打敗我,然後自己走出去。」
走廊裡的回聲散了,再去聽,門內門外都寂靜無聲。
許久,門內人起身,門外人沒走。
彼此聽不見,卻又異口同聲:「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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