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親(第1/3 頁)
虞七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木盒。
與模糊記憶中一般無二。
她伸出手想去接。手卻被舅娘牽入掌中:“讓大人們說事,舅娘帶寶兒去玩。今日你天寧表兄考上裕隆書院擺酒,後院可熱鬧了。”
說著,舅娘楊氏便將她往外帶。
虞七眼巴巴地望著那木盒,嚥了口唾沫。她知道這是長輩想保護她。
於是仰頭彎起眉眼,重重點頭:“好。寶兒一切都聽舅孃的。”
“真乖。”
二人穿過垂花門,避開男賓集中的前廳,往後院而去。
在後院同席的都是各家女眷,有夫人輩的也有尚未梳髻的閨閣姑娘。她們分成兩排席蒲團而坐,案几上擺放著精緻的茶歇果點。
只是這些人,虞七一個不識。
她尋了席間最末的位置坐下,撐著下巴思索著將珠釵拿回家中該如何處置。虞七一直懷疑那些人口中的天下至寶不過是個幌子,或者本就是什麼有心人散發出來的流言。
那珠釵其實是七年前的她在家門附近拾到的罷了。
她一時貪玩,從狗洞爬出去。卻在巷子外發現一個倒在血泊中的老婦。
那老婦套著灰撲撲的棉衣,面朝下趴在地上,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已經發黑的血路。即便那日鼻子已快被風雪凍住,可也架不住血腥味如跗骨之蛆般往鼻腔裡鑽。
那老婦身前散落的便是這樣一支樸實無華的珠釵。
那時她還小,嚇得撿起來又從狗洞鑽回去,跌跌撞撞往苑裡跑,邊跑邊喊孃親去救人……途中被常氏看見……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支釵會給二房帶來幾乎滅頂之災。
虞七思緒一時有些許遊離。身旁幾個以團扇遮面的姑娘們的低聲議論漫無目的地飄進她耳朵裡:
“這姑娘好生奇怪,為何以面紗遮面,莫不是長得見不得人?”
“我看她舉止好生沒規矩,像極了我曾見過的蠻夷之人。”
“……”
虞七默默翻個白眼,身子往旁邊側了側。蠻夷?可明明這些生活在京城貴圈裡的人才是真的吃人拆骨不留情面吶。
花團錦簇中,一位少年出現在後院。
他一襲簡單大方勾勒著祥雲暗紋的青衫,挪動著規整的步伐從女眷中穿過。而頻頻有數位未及笄的姑娘們持著半嬌羞半矜持的目光朝他跑去。
虞七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噗嗤輕笑一聲。
因為這少年面上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身子兩側擺動的雙臂都已明顯僵硬。看樣子,他似是也不習慣此種場合。
虞七嘆口氣,飲了一杯桌上的稠酒。居然品出了種同病相憐的意味。
柳天寧深吸口氣繃起笑容,忽視所有女子,腦子裡將她們全當成大白蘿蔔。沒事,都是蘿蔔而已,沒什麼好怕的。這麼想著,一直走到母親身邊,他才緩緩放鬆下來。
“母親。”
“天寧來了,快跟伯母們見禮,都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楊氏轉頭看見他,格外開心。
柳天寧一一照做,禮數週正。
引得同楊氏一道交談的諸位夫人們對他讚賞有加:“天寧啊,你今年才十六吧。”
“是的,伯母。”
“不得了不得了,前途無量啊,小小年紀就考上了裕隆書院。咳,伯母有個姑娘,說起來你也要叫一聲妹子的,不如……”
“誒誒誒,說到哪裡去了。你家那個都十五了,還是我家姑娘十三比較好,等天寧再過兩年正正好……”
“……”
嘴角尷尬地僵在柳天寧臉上。他想拒絕,可母親今日開宴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別多說話。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他從小撒不來謊,永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