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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想點別引開注意力,想她的妹妹如今是不是著急得不得了,找不到自己又該怎麼辦……
如此想著又覺得難過不已,她們已經忍讓退到這種地步了為何還不放過她們?也不曾怨恨上天對她們如此殘忍,只想好好活著,可而今卻連一條活路都不願意給她。
她祈求上蒼,若是她註定要死,能不能讓她的小妹好好活著,不求快樂,但願一生平安。
——
掖內蘇府這兩日有喜事,但似乎不願大肆宣揚,只是在大門外掛了兩個大紅燈籠。
有些訊息靈通的人已悄然傳開訊息,蘇府家主蘇鳳年要娶妻了,娶的何人?是那表親表妹黃筱筱!
聽著那河邊洗婦人嘮嗑,顧稚初並不關心那蘇鳳年要娶誰家的表妹,她只想知道她姐姐去了何處。
她一腳踩進了淺河裡,鞋子小腿處都濕了,卻只顧著問:「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身穿灰色衣服,臉頰上都有刀疤的瘦弱女子?」
「臉上有刀疤?是那在水一方河岸邊上的採藕女嗎?」有婦人問。
顧稚初連連點頭:「對對對!你這兩日見過她嗎?她是我姐姐!」
那婦人想了想:「這兩日啊?那倒沒有。」
前幾日倒是見過她與一位貴氣的小郎君在河邊說話。
聽到那婦人的話,顧稚初茫然極了,她已經找了一天一夜了,啊姐究竟去了何處…為何突然就不見了?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險,才會舍了那滿地的栗子。
她不願意去想姐姐出了事,只願意相信她只是有急事離開了那麼一會。
但是…她想在這世上有比她更重要的急事嗎?
這一日一夜的她逢人便問可曾見過她的啊姐,卻沒一人見過。
她拖著濕透了沉重的雙腳,一步步走回家裡,她昨天與今天都去了王峰家裡看過了,他並沒有回來。
她坐在門口的石頭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蘆葦,飄絮隨風而起。
阿姐會回來的,她這樣想。
會回來的。
黃昏時,那天邊染了一片紅,對岸的嬸嬸提著兩條草魚掛在了門邊上:「小蕙啊,你姐姐還沒回來啊?」
顧稚初呆呆的抬首望她,搖了搖頭:「你瞧見我阿姐了嗎?」
「我沒瞧見啊,那小卿也真是的,出門也不打聲招呼。」她唸叨著:「是不是進城去了?」
顧稚初皺起了眉頭:「進城?」
「是啊,明日咱們那蘇先生成親,方才那未來夫人在城內分喜糖呢,只要想要都能去排隊領呢,怪熱鬧的。」那嬸嬸道:「那人多你可以打聽打聽是吧,咱們這掖內也不大,找個人不難的。」
顧稚初聞言,起身就跑。
完全不聽那嬸嬸在道:「哎呀,小蕙!嬸嬸就這麼跟你說說,你這會進城都天黑了,哪還有什麼人啊!明日再去!」
顧稚初可不聽,她心裡太不安了,左眼皮一直在跳。
她便那麼跑著,摔在地上以後又匆匆爬了起來繼續跑。
太陽完全落下,月亮升起,路上的人已經漸少,整座城起了點點燭光,城道上已經沒有人了。
顧稚初站在街上,望著那無邊的昏暗,大聲叫喊:「啊姐!」
只有寂靜。
「啊姐!你在哪裡?」她的聲音帶上了些哭腔。
今夜月色無光,到處是黑暗一片,風也格外的冷,吹得人透心的冷,冷得顧稚初無力的跌坐在昏暗的街道上,那身影悲涼又絕望。
月色也冷,冷得顧錦書想哭,她依舊攤在那柴房地上,這一日未有人來瞧過她,也不曾送吃食給她。
她又渴又餓,頭暈腦脹,是以有人偷偷推門進門時,她聽到聲音也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