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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陳嘉佑。」她呵出一口冷氣,我很想你,四個字,在嘴邊打了個轉,沒好意思說出口。
「元旦快樂。」
陳嘉佑感冒還沒好利索,說幾個字就開始咳。他拿遠手機,咳完了才貼上耳朵,聽到她的擔憂:「感冒怎麼還沒好,你沒吃藥嗎?」
「剛剛嗆了一口冷風,沒事。」
陳嘉佑嗓音喑啞,聽起來很有質感,沉沉地叫她:「詩詩。」
南詩抱著胳膊,凍得畏畏縮縮,聲線不穩:「嗯?」
他嘆:「想你了。」
「……」
南詩心尖一下驟縮。
兩人異地之後,僅有的幾次電話聯絡,他總要說這句話。
南詩不知道他是想她,還是想回國,但能明顯感覺出他在家裡過得並不開心——往往心裡裝著事,身體就容易出岔子。
兩人在一起時,南詩從沒聽過他這麼虛弱的聲音,心底泛出憐惜,唇瓣用力地抿了抿:「你家裡,一切順利嗎?」
「順利。」
陳嘉佑飛快地回答,突然轉了個彎,扯開話題:「你是不是回老家了?」
「啊……對。」
南詩察覺他的t?閃躲,識相的避開上一個話題,順從地說:「這兒訊號不好,你早上打電話,我都沒接到。」
「下回不打了,」他道,「直接過去找你。」
「山路的積雪沒化呢,結了冰,很危險。」
南詩知道他只是嘴上說一說,卻還是較真地勸他。
陳嘉佑眼前立馬浮現出,她皺著眉,擺出很嚴肅的表情,卻因為秀氣的五官和柔弱的氣質,連警告都毫無震懾力的畫面。心臟彷彿遭到暴擊,他悶悶地笑:「你出來就不危險了?」
南詩:「我後天才走,那會兒雪該化了。」
陳嘉佑好奇:「鄉下好玩嗎?」
「好玩呀。」
南詩興致勃勃的同他分享:「白天火爐燒得旺,我和表妹用筷子插著饅頭片,放在火上烤的酥酥脆脆,可香了。後來沒注意,把筷子燒壞了,外公幫我們瞞著,沒讓外婆發現,不讓又要被嘮叨……」
「除了冷,沒有別的缺點。」
「我總算理解外公外婆為什麼退休之後,放著城市的房子不住,執意回鄉下生活。真的太清淨,太自由了,感覺連時間都變慢了。等我老了,我也要回鄉下住,誰都不許來打擾。」
陳嘉佑配合地說:「我到時候把地暖和空調全弄好,絕對不讓你冷著。孩子們只需要逢年過節來陪著吃一頓團圓飯,平時誰也不見,我們關起門來,安生的過自己的日子。怎麼樣?」
「……」
南詩摸摸發熱的耳尖,嘀咕:「誰要給你生……」
「不生就不生,我不是很在意這個。」
陳嘉佑咳了聲,啞著嗓子,混不吝地調笑:「你人是我的就行。」
他得寸進尺:「老婆。」
南詩:「……」
南詩嚴肅:「陳嘉佑。」
——連名帶姓。
要麼是害羞了,要麼是介意了。
陳嘉佑意識到剛才的話越界了,南詩多半會不高興,於是笑意慢慢收斂。他忍著嗓子的癢,屏息,認真地應:「嗯。」
南詩溫吞道:「有個流傳很廣的順口溜,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什麼?」
「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接受老婆管,一生都保險;不服老婆管,處處都危險。」
「……」
南詩攥著羽絨服的前襟,渾身發熱,臉頰泛著紅暈,輕聲:「現在,你老婆讓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許再生病了。你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