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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奶奶牽橋搭線的時候沒想太多,促成了挺不錯,沒促成也無妨。從始至終,只有南詩把這事兒看得過分重要,彷彿是長輩們交給她的一件了不起的任務,做不成,巨大的羞愧感會讓她抬不起頭來。
她一旦被失控的情緒繞進死衚衕裡,便很難在短時t?間內走出來。整個人會變得焦躁不安,坐立不寧,惶恐到食不下咽、輾轉反側。嚴重一點,甚至會出現身體輕微震顫,和短暫失去記憶的情況。這種時候,必須有人陪在身邊,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沒關係,慢慢來」。
「媽媽,我沒和陳嘉佑複合。」
南詩閉了閉眼,好不容易把驚濤駭浪般的恐慌壓住,抓緊機會坦白:「雜誌要做他的專人採訪,我們小組受邀去冰球隊參觀。他在飯局上喝醉了,我把人扔路邊也不道德,所以帶他回來醒醒酒……你放心,我的結婚物件,永遠不會是他。」
楊雪沉默片刻,沒有表達個人觀點,怕影響她的判斷。只能照實說:「你在昌蘇市讀書、學習的這些年裡,爸媽和他見過面。」
「……!」
南詩一窒:「是他,主動找來的嗎?」
楊雪搖搖頭:「他是個懂分寸的人,怎麼可能在你們分手之後還上門糾纏。」
「有一年冬天,你外公在院子裡掃雪摔了腿,鄉下交通不便利,是他開車把你外公送到了市醫院,聯絡了院裡口碑最好的骨科大夫。我和你爸趕到的時候,他繳完費先離開了,還是聽你外公的描述,才猜出是他。」
「那會兒我們還納悶,他沒事兒跑鄉下去做什麼?」
南詩嘴巴里酸的厲害,喉嚨隱隱作痛,一開口,竟然沒發出音。緩了片刻,終於能開腔,沒什麼所謂地道:「應該是,有事情要忙……當年,給村子修公路、捐贈空調的好心人就是他。」
楊雪顯然是知情的,並不意外:「你外公身體一康復,親自拿禮物上門拜訪,陳嘉佑當時在國外比賽,我們沒見到人,冰球隊裡又有規定,禮物也沒留。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找個機會,還是要還上的。」
南詩乖乖頷首:「改天吧,等我出差回來,去一趟冰球隊。既然禮物不能收,送一面『樂於助人』的錦旗怎麼樣?」
「都可以。」
楊雪起身,去廚房接了杯溫水。
回來時,瞧見南詩孤零零坐在那兒,垂著頭,短髮往兩側滑去,露出衣領下一截白皙的脖頸,隱隱可見青色血管。
孱弱又單薄。
她無聲地嘆出口氣。
不管七年前還是現在,楊雪始終不認為陳嘉佑和女兒般配,不可否認,他的外在條件和個人能力無可挑剔,唯獨家世這一關,楊雪始終過不去。如果沒有先前發生的那些事,再加上,南詩許久解不開的心結,她不可能心平氣和地聊起這個人。
楊雪將水杯塞進她手心,拿遙控器開空調,在調節溫度的音效中,再次接上話茬:「你讀研的第一年,他返校辦畢業手續,來我辦公室坐了坐。」
除去必要的寒暄,陳嘉佑沒提過別的,臨走前,從揹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相簿給她。大概有a4紙這麼大,有詞典那麼重。
裡面全是南詩的照片,少有幾張兩人的合照。背面標註著他們出行的日期,和幾句簡單的記錄。
楊雪彼時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誤解成一種潛在的威脅,生怕他私下找南詩複合,左思右想之下,還是不放心,索性推掉工作,坐飛機跑去昌蘇市,結果意外撞破南詩看心理醫生的事情。
楊雪沒敢驚擾她,偷偷去旁聽了很多場心理講座,向專業的醫生諮詢。但她心裡門清兒,說一萬道一千,最要緊的還是要南詩自個兒把坎兒邁過去。其他人能做的,只有陪伴,為此,她和南庭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到昌蘇市陪南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