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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詩隨手拿了一卷,還沒翻開,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有位師父進來,問她是不是要抄經。
南詩尷尬地放了回去,說:隨意看一看。
又問:可以體驗一下嗎?
話一出口,方覺得冒犯。
師父沒介意,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跟著來。
院子旁邊有專門供給香客謄寫佛經的屋子,南詩去領了紙和筆,抄寫完之後要把紙帶走。寄存在屋裡的那一批,是出資修繕寺廟的香客留下的。
她拿的那一卷,連同一整面書架上的佛經,都出自一人之手。
南詩訝異:「這得抄多久?」
師父避而不答,淡然地道:「這也是苦修的一種。」
南詩心道,寫這麼多,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啊……
緊接著,師父補充:「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祈福。」
「為他的愛人。」
……原來如此。
南詩明瞭,一時之間有些感慨。
沒一會,梁瑤解完簽回來,臉上喜氣洋洋的,腕子掛著桃木手串,和南詩一起去抄經文。
兩人在屋裡靜下心寫了一個半小時,把紙用完了,歸還筆,原路返回。
南詩同她講了從師父那兒聽來的事情,梁瑤面露唏噓,感慨一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南詩噗嗤笑了,誇她:「不錯不錯,一開口就知道是很有文化底蘊的人。」
梁瑤害羞捂臉,十分好奇放了滿屋的佛經,想看一看。
南詩輕車熟路的帶她過去。
一進門,空氣中蔓延著潮濕腐朽的味道。
各排書架上標註著抄寫者的名字,有的人最多也只寫了三四卷。最後面那一排書架,一共有五層,擺的滿滿當當,最上層的書卷的封皮已經褪色,掛著祈福的牌子,絡子垂下來,鋪著一層灰塵。牌子上沒掛名,不知道謄寫者是誰,但能確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梁瑤隨手拿了一卷,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塵,翻開一瞧,扉頁上寫著一行隸書:「祝吾愛,詩詩,餘生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吾愛,詩詩。
……詩詩?!
梁瑤震驚地抬眸:「老大,這人和你重名啊?」
一道驚雷劈下來,把南詩的理智炸的七零八落,渾身血液一齊湧上腦袋。她反覆觀察紙上的字,沒辦法確認這毛筆字是不是他寫的,但這一句,是他們分手時,她親口說的。
南詩大腦木然,轉頭看著面前這座古樸的書架,密密麻麻的書卷,像極了隨時t?會傾覆的高山,壓得她喘不上氣。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抖,眼眶逐漸泛紅,喉嚨裡梗著巨大的石塊,把淚水硬生生噎了回去,一顆心不上不下地吊著。
抓心撓肝的難受。
南詩踮起腳,一排排掃過去,找到放在最高層,時間最早的那一卷,正是她來昌蘇市做交換生的那一年。然後又彎下腰,尋找時間最近的那一卷,竟然就在昨天。
所以,她在大街上發現的一晃而過的身影,很有可能不是幻覺。
「老大?」梁瑤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勁,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像話的念頭,驚訝到破音:「該不會,真是有人為你寫的吧?」
——老天爺啊。
梁瑤重新審視這滿滿一書架的佛經,保守估計,要寫個七八年。毅力另說,一顆真心被埋入塵土,抱著永不見天日的決絕態度,幾年如一日的守護著一個人。這樣的感情,讓她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有點兒想哭。
南詩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黑羽般的長睫低垂,壓住眸底的晦澀,和掀起驚濤駭浪的情緒,淡淡道:「你,先回酒店吧。」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