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男爵原本正蹲踞在大理石臺旁,朝西利亞的頭紗下方窺視,視線黏黏糊糊,下流骨,而西利亞隱忍地承受著來自男爵精神層面的猥xie。他嘴唇緊繃,像是快要吐了,手臂炸出一層雞皮疙瘩。
當尖叫響起時,他們齊齊循著女傭手指的方向望向花窗。
下一秒,道文破窗而入。
一聲巨響,玻璃崩碎,木刺與裂片把道文的拳頭割得血肉模糊,可狂怒模糊了痛覺,道文理智盡失,二話不說,掄拳便揍向男爵浮腫的臉。
好在西利亞眼疾手快地推了男爵一把——他們承擔不起打傷一位貴族老爺的代價——男爵皮球似的滾倒,道文打偏了,拳鋒擦過男爵的腮,那些脂肪與肉皮如麵團般變形,抵消了不少力道。
男爵捂著火辣辣的胖臉委頓在地,這把他嚇僵了,他遲鈍地大張著嘴,像只等待被農夫填食的蠢鵝,在畫室伺候的幾個僕人尖叫四散,甚至沒人來扶他一把。
「嗬……吼……」暴怒燒盡了道文的理智,使他的智力短暫回落,他難以組織語言,喉間溢位野獸般粗礪的嗚嚕與咆哮,「嗬嗬……」
西利亞驚駭欲絕,擋在男爵身前哀求道文別動粗。道文改換目標,拎起畫架砸向地面,瘋狂踐踏。
他用腿別斷細木畫框,扯下畫布連撕帶咬——那幅被男爵詮釋得yan俗低階的《薔薇新娘》已完成大半,是男爵這幾天來的創作成果。道文看著那幅畫,看得雙眼猩紅,暴怒得連傷疤都泛紫、發亮起來,左臉愈發醜惡詭怪。他發出受傷般哀痛的嘶吼,攥起一把錫管徒手捏爆,顏料自裂口噴出,糊了滿畫布。
男爵歪戴著假髮,怔怔地搖頭,像個壞掉的彈簧玩具,濡濕的嘴唇打著哆嗦:「上帝啊……」
隔了片刻,男爵意識到他必須用英勇的行為抗擊這可怕的暴徒,於是他挪了挪鈍重的屁股,抬高調門,尖聲詠嘆:「上帝啊!!!」
「求求你,別,道文,停下來……」西利亞撲上去,連拉帶拽,拼命把道文往畫室外扯,哀求道,「我們回去,道文,求你了,先回去……」
道文用顏料將畫布上撩人綺思的新娘糊得連衣角都看不見,這才勉強跟著西利亞走,他像條不服管制的惡犬,在路過男爵時面目猙獰地朝他躥了一步。男爵嚇得像只老母雞,屁滾尿流地躲到一尊石膏像後,好在西利亞及時拉住了道文。
男爵的小薔薇園傭人不多,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女傭一瞥見道文就放聲尖叫,不構成威脅。但西利亞估計這片區域的治安官可能已在趕來的路上,他緊張得渾身發抖,衝進更衣間捲起他的粗布衣褲,拽上道文就跑。
西利亞的主顧老爺們不知道他的住址,麗莎大嬸倒是知道他在市場街32號住過,可那沒什麼用,他早就搬走了。對男爵而言把道文揪出來報復就像大海撈針,男爵損失了一幅不值錢的畫,臉大約也會青腫幾天,僅此而已,不值得大動干戈……西利亞腦中塞滿這些念頭,一時無暇他顧。
他驚惶得像頭已被箭矢鎖定的跳羚,連跑帶跳,一刻也不敢停,他扎進道路一團糟亂的貧民窟,專挑僻靜的暗巷與簡陋窩棚隔出的縫隙逃竄,以甩開幻想中的治安官。
那雙腳尖伶俐地點過地面,躍過水窪、泥坑和垃圾,裙擺飄飛。貧民窟白天人少,勞力得出去幹活兒掙晚上的黑麵包,偶爾有幾個眼神木訥的老人或孩童愣愣地杵在路旁,卻也來不及看清他們的模樣。
道文緊緊尾隨著西利亞,沉默得駭人。
……
嘭!
西利亞重重摔上公寓門。
「呼……呼……」他chuan得上下不接下氣,這些路他平時也是用雙腿走的,可方才他專挑人少的小路,繞了不少遠。
淋漓的汗水浸透衣物,紗料的特殊質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