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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江楓把輪椅推到桌邊，主動把一些細軟好嚼地食物放進那張大白瓷碗，老人不記得人也不說話，但是吃飯很聽話，拿著勺子埋頭苦吃。

他這才輕聲問，&ldo;外婆到底在看什麼？&rdo;

這個問題困擾小朋友許久，惹木少傾低笑，她夾起一隻雞翅給他，慢慢解釋道，&ldo;我外公七年前跟合作夥伴去貢東做生意，走前說，回來時會帶那裡的時興玩意兒給她。&rdo;

&ldo;後來他再也沒回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欠了錢偷渡出國了，我們報了警，也再也沒有音信。&rdo;

沒想到劇情發展，餘江楓嚥下嘴裡的東西，濕漉漉的眼睛望著身邊人，&ldo;所以外婆在等他？&rdo;

&ldo;大概是吧，因為以前外公總是這個時間回來，所以她就天天在這裡往窗外看。&rdo;

飯桌一時變得安靜。

男孩說不準，他應該安慰嗎，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應該譴責嗎，但那畢竟是小姐姐的外公。

不說話，卻又感覺怪怪的。

倒是木少傾，面不改色說完這些，突然又自嘲笑起來，&ldo;她丈夫失蹤了，到媽媽的丈夫也失蹤了，有時我在想，我們家是不是被詛咒了。&rdo;

下一秒，她執著筷子的手被人握住，力道緊張，帶著些許顫抖。

餘江楓深邃黑瞳直直撞向她琥珀色眸子裡，擲地有聲道，&ldo;我不會。&rdo;

很值得相信。

夾了一顆餛飩塞進他嘴巴，看見他因為不被重視而懊惱神情。

木少傾看向還在與晚飯對戰的老人家。

外婆，你瞧。

你外孫女婿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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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許阿姨過來幫外婆收拾衛生，老人睡得早，便把小夫妻趕了出來，&ldo;帶姑爺在附近轉轉，柳鎮晚上最漂亮。&rdo;

這話不假，尤其是商業開發後的柳鎮，四處掌著紅燈籠，晚上有遊船專案，因此河邊也掛上一串串小燈泡，在徐徐晚風下，船兒搖搖晃晃很適合發呆。

但是排隊太長，兩人合計了一下還是放棄，沿著河邊往外走。

錯過商業區就是老舊居住區，除了一排排平院小房後，餘江楓眼尖，先看見了操場圍欄，他指著那，&ldo;這是學校嗎？&rdo;

&ldo;嗯，我小學就在這裡上的。&rdo;

木少傾拉著他穿過衚衕，豁然開朗一大片教學樓，為了配合周圍建築風格，教學樓也是白牆青瓦的兩層小樓。

夜晚熄了燈，他們只沿著外圍參觀。

&ldo;但是我對上學沒多少印象了，從小我朋友就很少，&rdo;她平底鞋在地上磕出聲音，語氣也沒有追憶，&ldo;顧漫雲對我學習要求很高，每天我都在看書做題，偶爾會在本子上偷偷畫點什麼。&rdo;

過去的二十幾年，她活得孤寂，也學會適應這種獨處，那時候還沒有木藝，只有無邊黑夜，和父母的爭吵。

風車發出&ldo;嘩啦啦&rdo;的聲音，在曠野裡不知疲倦。

從山谷刮來的風撩起她裙擺，眼神迷離間，木少傾看見了自己，那時候還沒長高，背著小書包，在一陣歡聲笑語中沉默穿過，從街巷的熱鬧中抽離。

&ldo;我小時候沒有拍過照，所以我也不記得，我那時候長什麼樣子。&rdo;

餘江楓從她語氣中讀出了失落，她也曾經是個孩子，即使層層偽裝，也還是會有渴求，會仰著頭，希望自己擁有同齡人的時光。

一股衝動驅使，他把人抱在懷裡，感受削瘦骨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