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波瀾起徐碩牽命案 臨危難龐籍擔大任(第1/6 頁)
是夜,丑時。
裕隆客棧。
從樓下客堂往上,再左拐,第三個房間便是劉文堅所居住的“花間”客房。徐碩一身夜行衣,卻並未遮面,蓋因為此行乃劉文堅相邀,雖私密,但也無需太過遮掩。
他敲了三下門,無人應答,徐碩眉頭一皺,內心一沉,難不成有什麼蹊蹺?他猶豫著是否進門,還是就此離去。他又試著再敲了三下,指尖稍微用力,“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屋子內尚有燭火,已快要燃盡。
那劉文堅端坐在桌前,面上似乎還帶著微笑,“劉大哥……”尚一張口,徐碩靠近一看,不由得面色一白,那劉文堅的項間赫然一道寸許長的“細線”,紅紅地——那血跡似乎還有點粘稠,尚未完全凝固,殷紅殷紅的,不經意望去,很像是一根紅色的項圈。
徐碩大駭!
就是這一根寸許長的紅線要了劉文堅的命!
徐碩將燭火移近,細細檢視劉文堅脖子上的傷口,那道“紅線”看似非常隨意,就好像有人用紅色的毛筆在死者脖子上輕輕一劃似的,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道傷口大有文章。傷口非常之深,是利刃所致。而且這兇手出手極快,這兇器……很像是一把劍,鋒利、沉重,出手之人武功應該高強,不在他徐碩之下。但是,這力道似乎後勁不足,從左自右劃下,左面的創口更平滑,而右端的創口有些粗糙,可見這持刀之人,尾勁不夠,可能這把武器對他來說重了一些。
兇手為什麼要用一把不太順手的武器呢?
徐碩細看傷口,突然領悟到什麼,大驚!這兇器應該是一柄沉重的劍,就像……就像自己腰間的這把留徐劍。
兇手平日裡的武器應該是比較輕盈的,可能不太習慣這把很重的劍,但是他又不得不用這把劍來殺死劉文堅,這是為什麼呢?不外就是想嫁禍於他,因為這人知道,徐碩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沉重的留徐劍!
徐碩腦子“嗡”地大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正待出門,徐碩心思流轉,突然想起錦盒之事,慌忙轉身走到那大床跟前,俯身探視,大驚失色,床下空空,別說什麼錦盒,就連一直爬蟲都未見得!一定是那兇手拿走了錦盒,這野利北笙苦心孤詣,製造的劉文堅和黃德和通敵叛國的罪證竟然一夕間蕩然無存。
此時,屋外已經傳來陣陣腳步聲,徐碩情知陷入了對方的彀中,但也想冒險一搏。正想開啟窗戶,但又轉念一想,若是開窗,想必窗外已有埋伏,而自己的行為更加證明了做賊心虛。這真是“黃泥巴落進褲襠裡——不是屎(死),也是屎(死)。”
正四下為難之間,門被推開了,那裕隆客棧的夥計領著一隊捕快,“就是這間屋子,我看到有人影閃進來。”
徐碩看清了為首的捕快,那是河中府府尹洪釗的貼身侍衛凌辰。
文德殿。
宋朝皇帝官家趙禎一臉凝重,坐於案前。韓琦垂首於殿前。
官家嘆了一口氣,略顯疲憊地說,“賜座!”
“謝官家。”
那貼身太監陸懷熙不失時機地端上食盒,“官家,剛剛御廚送來的泛索……”
這皇帝一向勤於政務,早出晚歸。每日早朝之後,不是在文德殿與大臣們商議政務,便是在御書房批閱奏章,因此,這陸懷熙每日此時必送泛索,也可讓皇帝在午餐前墊墊肚子。
今日泛索是諸色包子,還有皇帝最喜的乳糖圓子。
官家示意陸懷熙,將那乳糖圓子放於韓琦的案几前,“韓公近來勞累,這乳糖圓子最是經飽。”
“謝……”韓琦正要起身,被官家制止。
“此間不是垂拱大殿,韓公不必拘泥禮節。今日殿上韓公也看到了,陳遠輝那幫河中府出身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