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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見的, 她最近也不知道溫和為何物。
門咚的一聲響, 幾粒灰塵被震下。
郭永年猛地坐起身:「起遲了。」
齊陽明掏出手錶看一眼:「才三點。」
郭永年更是大驚失色:「這都三點了!」
他這人論聰明不是一等一,熬的勁頭比貓頭鷹還足, 恨不得進化到不吃不睡的地步。
齊陽明是沒有這份本事,頓時失去接話的慾望, 安安靜靜地掀被子。
他起,梁孟津也起。
兩個人雙面夾擊, 一左一右把陳傳文從床上拽起來。
這要是擱家裡或者剛下鄉的那陣子, 有人擾清夢, 陳傳文早跳腳罵人。
但他也知道好歹, 像只即將入鍋的魚一樣扭動:「我今天必須賴會床。」
反抗意志太堅定,梁孟津覺得他興許是有點累, 鬆開手:「那你再睡一會吧。」
齊陽明的手也一放,拿上自己的臉盆出去。
陳傳文得到自由, 泥鰍似的滾兩圈用被子把整個人裹住。
可鬧了這麼一通, 他的眼睛雖然是閉著的,意識還是十分清醒,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想像卻格外具體。
男生房的一半是公共空間,一道簾子分內外。
裡面是個睡不著的人,外面是細碎的讀書聲。
唯一大點的動靜,是齊晴雨進屋的時候被門檻絆倒了。
她在一瞬間想抓住門,只把門推得更遠,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夾到手。
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反應過來。
郭永年撂開書去扶她:「摔到哪裡了?」
齊晴雨眼角飆出一點淚花,手背自己抹掉:「沒事。」
難得懂事一點,齊陽明落後半步,戳一下妹妹的膝蓋:「這樣按疼不疼?」
齊晴雨眼珠子轉兩圈,好像在仔細分辨,過了會說:「感覺都疼又都不疼,我再緩緩。」
如此堅強,陳傳文都不好意思笑話她摔了跤。
他從簾子後面探出頭看,溫暖的被窩彷彿成為地獄,深深地嘆口氣:「我命好苦。」
齊晴雨含淚清洗著蹭破皮的手掌,怒目而視:「我都沒叫呢!」
行行行,看在她今天可憐的份上。
陳傳文站在地上對著空氣打套拳,最後深深地吸口氣:「我可以的。」
起個床而已,這麼激動做什麼?
梁孟津不解地眨眨眼,覺得瘋就瘋吧,不影響學習就行。
他翻開書,再喝一口剛能入口的牛奶。
面前的蠟燭搖曳著火光,表情變得晦暗不清。
許淑寧看他一眼,把燭臺推開兩寸。
梁孟津沒有察覺到這一絲絲變化。
他看書的時候向來認真,有不符合年紀的沉穩。
就是這樣,才比別人更有吸引力。
許淑寧又多看一眼,這才低下頭做題。
除了筆鋒唰唰唰地觸碰著紙面,室內基本寂靜無聲。
大家在沉默中等待著爆發,轉眼就是預考的日子。
今年的報名人數眾多,在正式的考試之前還有一輪預考,科目有語文和數學。
考場設定在縣城,知青們提前一天出大隊。
大隊長特意讓兒子趕了馬車送他們到公社,路過泥濘的地方,車輪陷了進去。
大家紛紛跳下車推,各自踩了一腳泥濘。
陳傳文:「當年上山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許淑寧:「現在還好些,那時候只有兩條腿。」
她走得對人生絕望,沒想到一晃眼五年都過來了。
陳傳文迷糊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