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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甜甜，面相乖巧。楊氏心說相爺家的家教就是好，教出這樣乖的孩子來，只可惜還是一團孩子氣，全然不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

隔壁胡蘭茵的房中。她與季明德算是同齡，未婚夫季明義既死，本該擇婿再嫁的。

誰知去年秋閨季明德得了秦州解元，父親胡魁覺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便與季白二人和季氏族中商議，辦起兼祧一事，待事成之後，順理成章，胡蘭茵也就成了季明德的未婚妻。

四個丫頭兩個婆子，一溜水兒在窗子外灼目盯著。

季明德持書，交腿在起起居室的圈椅上讀，高燭照在他濃而簇的眉毛上，白淨的肌膚上眉毛根根分明，總歸一攏，彎成極漂亮的弧度。

他與死了的季明義有七分像，同樣濃眉深眼高高的鼻樑，唯一的不同是他笑起來兩頰都會有酒窩。

男人笑起來會有酒窩，意外的勾人，只是他甚少笑，所以胡蘭茵只見過一回他的酒窩。

胡蘭茵親手拿銀簽子戳了枚西瓜來：&ldo;吃上一口？&rdo;

季明德換個姿勢：&ldo;我不吃瓜！&rdo;

胡蘭茵又捧了杯茶來：&ldo;那，喝口茶潤潤嗓子？&rdo;

季明德側眸掃了一眼：&ldo;我晚上從來不吃茶。&rdo;

胡蘭茵訕訕坐著，眼看入更，起身走過來，手才欲觸季明德的肩，他臉色忽變，兩條眉擰到一處，猙獰恐怖：&ldo;幹什麼？&rdo;

胡蘭茵道：&ldo;我服侍你洗澡！&rdo;

季明德輕輕放下書，眉宇間略有青意，呆呆的坐著。燈忽而不知怎的滅了，胡蘭茵順勢湊了過來，閉眼等了片刻，見季明德不肯湊過來，自己一雙軟臂纏了過去！

&ldo;大嫂！&rdo;黑暗中這聲大嫂叫的分外寒冷。

胡蘭茵怔了怔，又湊了過去：&ldo;明德，我是你的妻子！&rdo;

季明德仍是冷冷的坐著：&ldo;當初季白拿我孃的性命相威脅，說若不娶你，他總有辦法治死我娘，我被逼無奈，才肯娶的你。當時也曾去你們胡府說過，即便嫁，你也嫁的是大哥，我不過替大哥娶的你，咱們永遠只是叔嫂關係，這你是清楚的。&rdo;

黑暗中胡蘭茵抽抽噎噎哭了起來：&ldo;那咱們總得有個孩子吧？你一肩承兩房，我們大房的香火，還得你傳承下去。&rdo;

黑暗中季明德再不說話。胡蘭茵順勢靠了過去，誰知靠了一場空，季明德的聲音卻從窗側響起：&ldo;孩子會有的，但不是現在。&rdo;

胡蘭茵兩隻粉拳輕攥，急匆匆問道：&ldo;那得是什麼時候？得等趙寶如懷孕之後？&rdo;

等不到季明德回話，胡蘭茵又試探著問道：&ldo;你跟寶如妹妹必是成了夫妻的，為何到了咱倆就不行了呢？&rdo;

&ldo;你的丫頭整夜在小門上趴著聽壁角，成沒成事，你不知道？&rdo;季明德忽而氣沖沖反問，聽聲音已經出門，走遠了。

胡蘭茵頓時嘴噎，就連在外偷聽的蒿兒也嚇了一跳，暗道這大少爺莫非是個精怪，否則他怎麼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晚上，寶如一人獨霸一張大床，將從孃家帶回來那紫緞面鋪開，一把明亮亮的大剪刀卡尺卡尺裁成一尺見方的大方塊兒。閉眼凝神片刻，一根炭條在那緞面上描描畫畫，雲紋打底，日出東方，仙鶴騰空而躍，她畫的，是朝廷一品大員官服上那補子的紋樣。

第7章 生財之道

身為相爺最寵愛的孫女，寶如自幼趴在爺爺胸前在玩那補子，雖不過隱隱炭跡，卻也畫的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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