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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身著長袍的人影從她面前穿過,走向另一間大廳。他們偷偷看了聖母一眼,表情緊張,顯然認出了她是誰。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走在她前面的衛兵的後腦勺上:髮際線剃得輪廓分明,年輕的肌膚被軍服領子壓出了一道粉紅色的痕跡。
這座要塞式皇宮的龐大令她驚嘆。長廊……長廊……他們走過一扇敞開的門,淹沒在裡面傳出的銅鼓和笛子的樂音中,古老的音樂,悠揚婉轉。屋裡的人瞪了她一眼:是弗瑞曼人藍而又藍的眼睛。她從這些眼神裡看到了已經成為傳奇的狂亂和反叛‐‐來自他們的野蠻基因。
她知道,某種程度上,她個人應該對此負責。比&iddot;吉斯特不可能意識不到該基因及其可能帶來的後果。一陣深深的失落攫住了她:那個固執的亞崔迪傻瓜!他怎麼敢拒絕用他那該死的生殖器養育寶石般珍貴的後裔?科維扎基&iddot;哈得那奇!打破了時間的侷限,卻又實實在在,貨真價實‐‐像他那可惡的妹妹一樣貨真價實……那一位是另一個不可預測的危險。一個不受拘束的聖母,她會不顧任何比&iddot;吉斯特禁忌胡亂生下一大堆孩子,絲毫不顧忌基因的開發。但她無疑擁有和她兄長同樣的魔力,而且還不止於此。
皇宮的巨大規模使她感到窒息。長廊會不會永無盡頭?這地方瀰漫著可怕的物質力量。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哪個星球,哪種文明,能創造出如此龐大的人造建築。它那寬厚的高牆內足可以藏匿一打古代城堡!
他們經過一個又一個燈光閃爍的橢圓形門洞。她認出這是艾克薩人的傑作:氣壓傳送道。既然有這些裝置,為什麼還要她走這麼長的路呢?她腦子裡開始有了答案:有意壓迫她,以此為皇帝的召見做好準備。
只是一條小線索,但還有其他細枝末節:押送的衛兵言語小心謹慎,稱呼她聖母時眼睛裡流露出自然的羞怯。還有那些大廳,冰涼平淡,沒有任何氣味。所有這些綜合起來,足以使一個比&iddot;吉斯特做出判斷。
保羅想從她這兒得到什麼東西!
她掩飾住自己的興奮和得意。她有可以撬動對方的槓桿。現在的問題是找出這個槓桿,測試它的強度。有些槓桿曾經撬動過比這座皇宮更大的東西。彈彈手指,有的文明就會頹然傾倒。
聖母突然想起了斯凱特爾的說法:當某種東西進化到某種程度時,它寧可選擇死亡,也不願演變為自己的對立面。
他們走過的通道似乎變得越來越寬大,這是建築設計上的花招:拱門彎曲的弧度,支柱底部漸漸加粗,三角窗變成更大的長方或橢圓形窗。前面終於露出了一道雙開門,遠遠地立在接待室另一端的高牆中央。這扇門實在太高大寬闊了,她用訓練有素的潛意識測量其面積時,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至於倒吸一口冷氣。足足八十米高,四十米寬。
她和衛兵們走近時,門朝裡面開啟‐‐巨大的移動幅度,同時又悄無聲息,顯然裝有暗藏的機關。又是艾克薩人的傑作。他們走過高聳的門洞,進入了保羅&iddot;亞崔迪皇帝威嚴華麗的大接待廳。
&ldo;穆哈迪,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變成了矮子。&rdo;現在她終於知道大家說得多麼有道理了。
她朝坐在遠處寶座上的保羅走過去。聖母發現,自己與其說驚嘆於皇宮建築的宏偉壯麗,不如說被四周那精妙的藝術傑作所震撼。空間很大,能裝下人類歷史上其他任何統治者的整座宮殿。開闊逶迤的房間蘊含著建築上的威嚴和魄力,同時不乏精巧和優雅,顯得和諧而完美。大牆後面的橫樑和立柱,高居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