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顛倒(第1/2 頁)
不想仙子被他這話撲哧逗樂了:“你又是怎麼會相信你在科達比那西際遇到的一切就是真的呢?這‘真’本身又是怎麼來的?這‘真’又能怎麼真呢?這一切本已經全都在這兒了,除了痴失了心而在這本無需寄託處必須尋找寄託的科達比那西人自己必需要相信有所謂的‘真’,可這‘真’同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而那讓他們在這本無需寄託處必須尋找寄託的痴心本身,先驗中就已把一切它所製造出又被它自己認定為的‘真’,化作了終究可望而不可即的不可能,只是痴心人永遠都只能被自己的痴心驅使,卻看不見這痴心本身…可即便如此,這痴心製造出的一切虛妄,不依然還在那本無需‘真’的本真之中嗎?…乃至這一切虛妄不依然還是由那無需‘真’之本真所化嗎?”
仙子似乎不像在對阿杰說話,倒更像於有意無意間用那如蘭氣息輕輕吹拂去某種一直以來蒙在阿杰心上,而他又全然未曾覺察、似有若無的細密微塵…
於是,某種從來都在、從不曾真的被遮蔽汙染過哪怕分毫的妙物,湛湛然間…隱隱顯露出來…
過了不知多久,一直楞在那兒,眼神看似已然空洞的阿杰忽然樂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只有我這種痴失了心的人,才必須要相信些什麼的…可這必須的‘相信’本身就是由那痴失了的心中無端生出的‘不信’造成的…可是科達比那西人是看不見那‘不信’本身的…他們只能看見由這‘不信’投射出的、令他們必須‘相信’的東西…可既如此…這些他們必須‘相信’的東西、被他們的‘相信’死死抓住的東西…不就預先已註定是靠不住的嘛?…可那又是必須要依靠某種寄託的科達比那西人唯一可以寄託的…其實,這所謂‘真’又怎麼可能‘真’得起來呢?只是痴心人自己信以為‘真’罷了,既如此,這‘真’和這所謂現實的一切,就沒什麼關係了…呵呵,其實它們之間本就沒什麼關係,也不可能有關係,只是痴心人自己把它們聯絡在一起,卻還以為這‘真’是外在的客觀現實…其實,無論是不是他們所以為的‘真’,發生時也就發生了,這一切本就沒法、也不可能對科達比那西人的痴心所以為的一切負責,也不會、更不可能有意來找科達比那西人的彆扭…只是科達比那西人被自己的痴心註定進了無邊的、無從解脫的彆扭裡,卻還以為這一切煩惱都是從外在加諸到他身上的…”
“你真的不再必須要相信有某種‘真’了?”
“…這一切本不就已全都是無需‘真’的本真了嗎?”
“‘無需真’,那這一切還是什麼呢?”
“…既然‘真’都無從說起…‘不真’又怎麼可能?…等等…其實…沒法說它是‘真的’…也沒法說它不是‘真的’…說是不可能的…它本是沒法說…更無可說的…‘說’在其中發生時…本就是不可能有‘說’的…一般人心中無處不在的‘說’其實還是如此…也只可能如此…只是在痴心人心裡…那一切‘說’…都是他們的痴心從本無所謂‘信’與‘不信’、更無須‘信’與‘不信’的唯一而無一之本真中…妄生出的‘不信’裡…才看到的重影…幻象…妄想…假象…這‘痴心’和這‘不信’是互為因果的…完美的互為因果…所以一切痴心人是無法從中脫身的…因為它們自以為看到的一切、信以為真的一切…全是它們的痴心所現…慢著…慢著…這裡唯一可能顯現的…如果說‘顯現’是可能的話…也只可能是…心之所用…即心之所見…可當痴心人痴失了心時…它們的痴心用無意識的信以為真而賴以為心的一切…天哪,他們滿心不自覺相信著的一切都是些什麼呀?”
“不能證否,即是證實…”
“我了個大cao!”聽到仙子輕輕點出的八個字,阿杰心頭瞬間定格在這個驚歎上。
剛才就在眼見著自己一點一點不可抗、更不可逆地剝出一直以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