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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圈環下來,趕在獨庫公路封路前回到喀什,差不多就可以看帕米爾高原的秋景了。
靳重山卻沒說話。
斯野自個兒興奮完了,察覺出不對勁,側過身子,「哥?」
「我不上獨庫公路。」靳重山說得很平靜,語氣也很尋常,卻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但我可以送你到庫車。」
斯野起初以為靳重山是旅遊線路跑多了,對獨庫公路審美疲勞。
但再一想,喀什到塔縣這條線靳重山不是跑過更多次嗎?
可正想問為什麼,視野盡頭出現一排低矮的房屋。
在白茫茫的天地間,那些房屋顯得格外孤單,又格外堅定。
「哥,那是什麼?」
車速慢下來,靳重山說:「護邊員的臨時住所。」
斯野睜大雙眼,「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
只有雲起雲湧,只有下不完的雪。
只有靜默的山,只有不停歇的長風。
只有綿延的國境線。
靳重山說:「嗯。但總得有人守在這裡。」
車從窄路上駛下,在雪地上顛簸。
平房越來越近,斯野才看清平房外還有一匹馬,兩隻黑背正沖他們叫喚。
屋裡的人聽見動靜,開門出來,見是熟悉的車,連忙招手。
靳重山停車,側身從後座拿來棉服,丟進斯野懷裡。棉服裡還包著那頂吐瑪克。
車裡擠,不好穿太厚的衣服,靳重山看斯野在副駕上折騰,又把吐瑪克拿回來,將帽沿折下來,給斯野戴上。
厚厚的羊羔絨遮住臉和耳朵,斯野抬起眼,和靳重山四目相對。
靳重山笑了笑,拍拍他的頭頂,「穿好了就下車。」
車門開啟,斯野險些被吹得下不了車。
倒不是柔弱得像個姑娘,只是沒被這麼吹過,身體一時沒適應過來。
靳重山從駕駛座繞過來,一身黑色,臉也被墨鏡罩住,正好看見斯野被風吹回去的一幕,唇角勾了下,彎腰緊握住斯野的手。
斯野覺得有點丟臉,但被牽手又很高興,站穩了在兜裡一摸,墨鏡呢?
身上沒有,車裡也沒找到。
這雪天雪地的,不戴墨鏡不行。
靳重山從車鬥裡翻出一副,「戴上。」
斯野這個人,有點輕微潔癖,這墨鏡是反光鏡,不像靳重山的風格。
如果是別人忘在靳重山車上的,那他寧可不戴。
看出斯野的顧慮,靳重山直接支開眼鏡腿,往斯野鼻樑上一架,「古麗巴依送的,她說好看,我沒怎麼戴。」
「哦。」斯野乖乖戴上了。
護邊員穿得比他們都厚,臉上掛著樸實的笑容,說了一串塔吉克語。
兩條黑背跟著跑來,一條撲到靳重山身上,一條圍著靳重山轉,尾巴搖得飛快,還發出嗚嗚的叫聲。
斯野:「……」
猛狗撒嬌?
護邊員看上去五十多歲了,可能不會說普通話,靳重山一直與他說塔吉克語。
斯野聽不懂,只好默默充當苦力,幫著將牛羊肉搬入平房。
房裡生著爐子,有好幾張床,簡陋,卻打掃得很整潔。
護邊員給他們倒熱水,還準備泡饢。
靳重山不讓他泡,斯野覺得靳重山說的可能是他們馬上要走。
果然,搬下部分牛羊肉,歇了十來分鐘,靳重山就和護邊員告別了。
護邊員熱情地將他們送到車邊,兩條黑背又跟來。
短短一刻鐘,它們就跟斯野混熟了,猛狗撒嬌的物件從靳重山換成斯野。
斯野蹲下來,揉它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