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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皎白像被燙到一般往後縮,來不及掩飾眼裡的慌亂,直直抬起頭,眼睛映出藍天然後是男人的臉,「我和你不是一個班的。」
季橫碾了下手指,「沒關係,我和管向童也不是。」
不等許皎白去品他話裡的意思,季橫微微眯眼,那張陽光爽朗的面具碎開一條縫,露出本來的面目,毒蛇一樣環繞在許皎白身上,「那小子應該事先跟你透過氣了吧?你們現在關係這麼好?」
許皎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季橫從來都是這樣,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自顧自拋下所有人一走了之的也是他,他卻可以理直氣壯地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連解釋都沒有一句。
許皎白不是能說會道的人,索性不說任何話,以沉默反抗。
季橫忽然也安靜了,視線落在許皎白頸下的那一小片肌膚上,「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許皎白說:「關我什麼事呢?」
季橫笑了一下:「我就是說說,說說也不行啊,你怎麼這麼霸道,啊?」
許皎白不喜歡這種親暱的語氣,好像他們還挺好一樣。根本不是。早在那個雨天,在濕黏的空氣裡,少年微顫的睫毛觸碰到對方臉頰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季橫像把一切都忘了,只有他記得,一記就是很多年。
許皎白忽然不想和擰著季橫來了,有點眼暈,「我挺好的,你看過可以走了。」
季橫卻捉住他的手腕,口袋裡摸出什麼,夏天的蟬鳴和風聲攪在一起,紅色的糖果映到眼底。
「張嘴。」
糖果是溫的帶著黏膩的甜味,在唇上輕輕碰一下被推開掉在地上,碎裂。
季橫問:「慪氣連糖都不吃了?」
不是慪氣。許皎白想,他幹嘛慪氣,他們沒有真正在一起過,他單方面喜歡季橫罷了,曾經喜歡過,特別喜歡,整整一本速寫本畫得都是他。
「季橫你別耍我了。」許皎白聲音裡終於有了波瀾,「都過去六年了,我沒什麼可生氣的。」
季橫頓了一下,說:「撒謊。」
許皎白搖搖頭,手腕被攥得生疼,抬頭看到男人不帶笑意的眼,生生嚇了一跳,好像回到六年前,季橫沾著灰塵的臉和惡劣的笑,血液和哀嚎聲,它們再一次晃到眼前。
有什麼東西硬擠進口腔,甜的和鹹的,糖和手指。
「給我含著。」季橫用命令的語氣,低沉的聲音,確定糖放到舌中央才把手撤出去,「不許吐。」
許皎白死死咬住牙關,口腔裡瀰漫著甜,眼前的重影漸漸散了,不再是六年前充滿血腥味的少年,而是男人黑壓壓的身影。
季橫湊到他身邊,擋著他身側,「你那幫學生怎麼那麼不老實?扒著窗看什麼呢?」
許皎白才緩過神,下意識把糖挪到腮幫,含著說話:「你到底來幹嘛的?」
「說了來看看你。」季橫把手落在他頭頂,「說幾遍你才信?」
許皎白閉了閉眼:「隨便你吧。」他自然不信,沒理由信。細算下來他們也不是很熟,僅在高二那年有交際,之後兩個人打過一架一拍兩散。
走回教室,那幫天生好奇的孩子都在打量走在他身後的人。許皎白有點不自在,清清嗓子:「都看什麼呢?」那幫學生不敢明目張膽地抬眼了,偷偷掃著兩個人,手上虛畫兩筆。
許皎白坐下來,季橫就杵在他旁邊微微彎腰看他剛畫的畫。他不想費工夫再想其他,過了一會兒,底下只有筆尖迅速劃過紙張的「唰唰」聲,他索性低頭閉眼。
是個人都知道他沒睡著,這幫學生偏要掩耳盜鈴,用氣音沖站在他旁邊的季橫喊:「你是許老師的朋友嗎?」
季橫也不含糊,直接回答:「高中同學。」
底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