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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橫倒是無所謂,不選那個專業就是了。
他不需要和季淮一樣。
他沒有去處,也不需要歸途。
高二的最後學期末,季橫考試拿到了年級第一名。
以前姜彩總是問他你什麼時候能考個第一給我高興高興啊,季橫都說不知道,哪有那麼容易。
這一次他拿到了,想看到成績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他把成績單留在教室裡。
那天許皎白拿著速寫本來找他,季橫想有些事不能一直瞞下去,他養不活一隻貓,不能永遠限制他的自由,走不出那間屋子的人是他,不是許皎白。
夏天的最後,他們沒把事情說清楚就分開了。
「我曾經去找過你。」季橫手指輕輕按在許皎白的唇上,眼神晦澀,悶熱的教室,吊扇在頭頂捲起熱風,「高三你去集訓,我曾經偷偷去找過你。」
過去的秘密被揭開一角。
季橫後來為什麼會轉學?
許皎白也偷偷想過無數次,他怎麼能不發一言的就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去哪兒,應該是聽從爺爺的安排上個大學,畢業後找一份和季家完全無關的工作……所以我想我們也不是必須要走到當初那個局面。」
「我去找你是想道歉,把事情說清楚,但是沒能見到你就被爺爺攔下了。」
畫室一般不會放陌生人進去,季橫到的那天孟媛正好也去看望許皎白。
他站在布滿藤蔓和爬山虎的欄杆外,看著許皎白接過母親送來的零食,少年的眉眼依舊淺淡,笨拙地接過去,衝著母親笑一下。他一笑,眼底的冷漠全然化開,是漾在湖泊裡的春,含苞待放的花朵。
季橫沒來得及道歉就被老爺子逮回去了。
老爺子果然找人盯著他。季橫早就察覺到不對勁。
季橫私自跑到另外一個城市,只為了去見一個男孩子。
這件事鬧的很大,老爺子發怒派人去找季橫,一不小心驚動了季橫的生父。季正軍這才知道老爺子收留了自己的私生子。
季橫被抓到的時候本可以大聲呼救,想了想又覺得算了吧,不想許皎白看到自己這麼狼狽。
他是來道歉的,不是讓那個小傻子更加擔心的。
回到老爺子的住處,他第一次見到姜彩總是念叨的那一家人。
季正軍的模樣還算可以,五十多歲了還是人模狗樣的,季夫人打扮的富貴,看他的眼神像看垃圾,季淮就差強人意一點,圓臉、大肚子,個子還不高,一副敦厚相,和自己的母親站在一塊都看不出年齡差。
老爺子當著這家人的面給了他一腳,又重又狠,直接把季橫踹在玻璃門上。血和碎片一塊摔碎掉落在地,季橫倒在碎玻璃裡半天緩不過來。
老爺子說他是養不熟的狗,不知道感恩,這種時候瞎跑出去,看來是不想上學了。
高三那年季橫的所有成績都很優異,考試從來都排在前五名。
但他什麼都沒說,沒為自己辯解,忽然覺得不然就到這裡吧,不管前途和未來了,他想回去,回到那間潮濕陰暗的房子裡,每天做噩夢也沒關係,他不想任人擺布了,不想這樣喘不過氣的活著。
少年人總愛意氣用事,想法天真爛漫。季橫爬起來,手掌壓在碎片之上,赤紅著一雙眼。
「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還會去!」
他想回去找一個人,跟他道歉,餵他一顆糖,許皎白那麼容易心軟一定會原諒他。
老爺子果然暴怒,皮鞋踩在碎玻璃上:「你以為我願意收留你?!要不是你媽死之前打電話哭著求我,你以為我會主動去找你?!」
季橫總能夢到那個女人,她在夢裡哭著哀嚎著叫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