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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橫沒想到他會問,偏偏頭想了想才回答:「黑白黃三色,左眼周圍是黃色,右眼周圍……白色吧,腦袋頂上是黑的。」
許皎白腦補了一下,又問:「養了很長時間嗎?」
「沒有。」季橫側頭眼睛掃過舊畫室的窗,正午的太陽晃眼,「也就三個月大吧。」
「那麼小啊。」
「是啊。」季橫笑著,「還那麼小呢。」
午休時間快要結束,許皎白開始收拾畫袋,因為季橫在,他都沒有畫幾筆,低頭卸畫架時後領突然被勾住了。儘管知道是誰,許皎白還是迅速拽開季橫的手退後。
季橫任由他抓著自己手腕,「領子系那麼緊不勒嗎?」
許皎白手上的力道鬆了松,但是沒有放開季橫,低下腦袋搖搖頭。像犯錯誤的小朋友。
季橫的聲音放輕了,變得溫柔,刻意的溫柔,「抱歉,我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
「……有點癢,我怕癢。」
許皎白還是輕輕拽著季橫的袖口,似乎在等季橫自己掙開,把選擇權完全交給對方。
季橫另一手伸進校服外兜拿出一顆糖,塞進許皎白拽他的那隻手的手心,「快收拾東西吧,該上課了。」
兩個人很輕易就分開了。
許皎白望著手裡那顆糖,緩緩說了句「謝謝」。
季橫很想摸摸他的腦袋跟他講「乖啊」,但是忍住了只點點頭,「嗯,不客氣。」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他都想笑自己。
「衣領。」最後走出畫室季橫問,「釦子全部都繫上是有什麼原因嗎?」他問得過於隨意,不像要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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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橫像往常一樣,打籃球打到天黑才提著書包回家。今天管向童和他一道。
一路上管向童都哭喪著臉,嘴裡唸叨,「我月考又又又考砸了,我媽肯定皮鞭沾涼水伺候我!我要死了……季橫、季橫你他媽倒是理理我!」
管向童重複了兩三遍,季橫才說:「你吵死了,下次別跟我一塊走。」
「你這人怎麼這麼絕情!敢情你考得好,又是年紀前十吧?」
一直到單元樓裡面管向童還在不斷叨叨,季橫卻在想今天中午的事情,他當時問出一個問題,許皎白在兩個人快分開時才回答。
「沒有……沒有吧。」許皎白不肯定地回答,眉頭皺起來,糾結一下,「其實沒有什麼原因。」說著笑一下,真的笑了,不再是幾不可見的笑,但也並不是愉悅的笑容,睫毛微微垂著透出一點說不出的情緒,「只是我不習慣而已。」
——每個人都有秘密。
季橫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咔噠」——門開了。
腐朽黴爛的味道,煙和酒的味道。
——隱秘的無法向他人訴說的腐爛心事。
季橫眸色很沉,踏進玄關關上身後門,黑暗瞬間籠罩下來。月色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沙發上響起窸窣響聲,隨即是玻璃瓶相撞倒塌的聲音。
季橫邁開一步不小心踢到堆在門口的衣服。
「你不是該去上班了嗎?」他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響在空中,和腐臭的空氣融在一塊。
「你天天就盼著我走。」沙發上醉醺醺的人翻了個身直接掉到地板上,腦袋歪歪靠著沙發墊,「每天都這麼晚回來,就那麼不想見你老孃我?」
季橫踢開腳下的衣服,摸到客廳的燈開啟。
刺眼的光令女人抬手擋了下眼睛,十分不文雅地打了個酒嗝。
「我操……季橫你想晃死我?」姜彩適應了下光線,「成天就知道催我上班、上班,你媽就是你的提款機?你也知道你上學的錢是我供出來的啊,那還不好好學?不考個年級第一你對得起我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