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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誰知道許皎白卻說,「是你的話就沒關係。」
季橫怔住,「為什麼?」
許皎白想也沒想回答:「因為你給過我糖啊。」
少年的目光清澈,像他的畫一樣,有乾淨利落的線條,黑白分明。
季橫看著他,靜下的那幾秒不知在想什麼,過一會兒才說:「你該不會是指高一跑步那次吧?」
明明是模糊的語言和地點,許皎白的眼睛卻亮了亮。
太好猜了。季橫想不明白那些說許皎白不好接觸的人是怎麼回事,眼前的男孩子,柔軟的短髮和潤著水光的眼,明明就是一隻家養的寵物,充滿不諳世事的天真,輕易好感一個人,輕易把信賴交付。
季橫移開眼睛。
炎熱的天氣令人心生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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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剛開學的時候不是沒人嘗試找許皎白搭話,只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他冷著一張臉我就不是太敢說話了,感覺他也不是很樂意搭理我……」
這樣的印象在同學口中越傳越廣,漸漸開始有人看他不順眼,暗地裡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這些許皎白都不知道,大部分時間不是在畫畫就是發呆,電視劇只會在家裡偷偷看。
學期末體側一千米跑步,許皎白被分到最中間的一組。跑完的學生都在旁邊說笑,大家亂鬨鬨站的到處都是,根本沒人注意到許皎白不對勁。
那天的太陽異常大,幾乎要把人融化,許皎白本身體質不太好,小時候更是瘦瘦小小的,去年好不容易抽枝長個兒了,人變得精神不少卻還是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
好不容易有人注意到他,站在外圍喊了一句:「老師,許皎白好像跑不動了。」
許皎白聽到笑聲了,不知道為什麼而笑,下巴滴落下汗,他也沒心思去想別人為什麼笑,或許是聊到什麼有趣的話題了吧。他害怕去想那些,索性把自己縮在殼子裡,耳邊是一陣轟鳴聲,他又回到狹窄逼仄的空間裡,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反倒讓他感到安全。
直到許皎白跪倒在地上,很多人都湧過來。
燥熱的夏天,蟬鳴,耳朵裡嗡嗡直響,很多人一齊說著話。
許皎白有點想吐,周圍人身上傳來的熱度讓他極其想躲避,就連自己的呼吸聲,他都覺得吵覺得噁心,眼前更是模糊的一片。他渾身沒有力氣,手腳使不上勁,閉上眼眼前更是軟乎乎一片。
忽然有人掰過他的臉頰頗為強硬地往他嘴裡塞進一塊糖,帶點苦味的咖啡糖,濃鬱的甜化在口腔裡,恍惚間也把許皎白一併融化。
第5章 甜
給他糖的人是隔壁班一塊上體育課的季橫。
許皎白是後來聽班主任講的,順便她還叫了許母過來,商量著給他開個醫院證明,體育課就不要上了。
談得差不多,許母和他一塊從辦公室出來。
「你怎麼就那麼倔?不能跑就別跑,你跟老師說一聲不就行了?」
許皎白搖搖頭,「不跑以後更不能跑,我不想以後跑兩步都喘。」
許母嘆了口氣,「我是說不過你。」
「嗯。」
「你還『嗯』?!」
許皎白只是實話實說,被母親說得愣了愣,臉頰忽然被捧住,溫暖燥熱的一雙手,女人的聲音有些顫,「算媽媽求求你,別讓我擔心了好嗎?」
許皎白憑白生出一些歉意,乖順地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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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糖是季橫給的。
許皎白記得。因此就算不習慣別人踏過安全距離靠近他,那天在操場,他還是坐在原地認認真真回應了季橫的每個問題。
他警惕得像只貓,柔軟得也像只貓,稍微一點好處都會